贾朘(音同捐)尽锱铢,胁勒勾摄滤穷血髓”的城市。
四人甫一登岸,一群客栈牙行的人就围了上来,开始招揽生意。江藩四人问了一会儿,便选了一家名叫“清江楼”的。四人也没带多少行李,无须脚夫,便直接上了客栈的马车。
等住店时,四人取出早就开好的路引登记,店掌柜看四人都是一身士子打扮,言谈中时不时的“之乎者也”,路引又没问题,也就没多问,按照江藩的要求开了间院子。
清代的淮安府人文荟萃,下辖七个县,每个县都有书院。每年来往的各地士子络绎不绝,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四人去了住处,又让伙计烧水沐浴,一番洗漱后,换了身衣服,正打算商量一下去哪吃饭的时候,便听到院外有人叩门。四人这次都没敢带下人,黄承吉在四人中又最年轻,于是便起身开门。
开门一看,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一身短打装扮,脑袋上还戴了顶毡帽。那人一看黄承吉,连忙作揖道:“敢问扬州来的江老爷、焦老爷和钟老爷可是在此下榻?”
黄承吉听了便点点头,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姓许,名叫许怀中。是受人所托,有事寻三位老爷,能否进院内说话?”
黄承吉看这汉子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平常人见到士子时那种紧张和刻意的恭敬,不由暗暗称奇,想了想道:“进来吧。”
此时江藩等人也都出来,一看那许怀中,谁也不认识。便道:“你这汉子受何人所托?寻我等何事?”
许怀中近前两步,拱手低声道:“在下受容甫先生所托,接几位先生去射阳湖徐庄。”
江藩走南闯北,见识比焦循他们可多,于是问道:“可有书信为凭?”
许怀中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江藩。焦循三人凑上来,只见信上字迹确实是汪中的。上面只说到了淮安后万事小心,后面的行程听许怀中的安排即可。
焦循突然道:“你既然受容甫先生所托,怎会知晓我等住处?”
许怀中道:“实不相瞒,容甫先生之前跟我等说了几位老爷的相貌,清江浦码头上也有在下的伙计。方才看到几位先生上岸,便一路跟着到了这清江楼,这才告知于我。在下已经提前在庆云楼备了一桌酒席,为四位老爷洗尘。”
焦循、钟怀和黄承吉此时都看向江藩,只因他见识最广。
江藩心一横道:“来都来了,先吃他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