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看见,阿耀闭着眼,抱着他大哥在沙发上睡觉?
沈泉觉得有点起猛了,产生了不该出现的幻觉。
阿耀只是假寐,听见动静立刻抬头,与沈泉的眼神在空气碰上。
沈泉麻了,下意识说了句:“不好意思。”
然后关上门退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拍了下脑门,又挠了挠脸,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出来呢?”
接着他又壮着胆子杀了进去。
沈泉搁哪儿七进七出呢,阿耀已经把沈悬哄起来了。
沈悬这一觉睡得黑甜,除了绵绵不绝的雨丝,梦里面什么都没有,特别酣畅,起来只觉得又懒又累。
阿耀倒了杯温水,试过温度,才递到他手中:“先喝点水。”
“谢谢。”沈悬窝在沙发里,慢悠悠喝水。
他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氛和谐,彬彬有礼。
沈泉站在门口,手里抓着文件,走过去也不是,直接开口说话也不是,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他是早恋过的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又不太敢觉得。
直到传来大哥带着起床气的声音:“沈泉,你数蚂蚁呢?!”
阿耀一直堵着他的视线,从沈泉的角度看不见大哥。
“哦,大哥。”他赶紧走过去,“大哥,身体好点了没?”
沈悬伸手要文件:“没什么事,挺好的。”
太过自信的结果,他下一秒就开始咳嗽。
沈泉手忙脚乱找水杯,才发现一直都在阿耀手里。
他心里升起一阵说不清的别扭,几乎是从阿耀手里扣出杯子。
“哥,喝水。”沈泉蹲在沙发边,意外地殷勤。
阿耀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全幅心神都在沈悬身上。
沈悬看完律师文件,突然想起老幺:“沈瑜回海城了?”
“嗯,被电子厂开除,还被拉黑,只能回来找工作。”沈泉想起沈瑜就头疼,“和他同学,在夜市卖鱼丸呢。”
沈悬扭头打了喷嚏,沈泉团团转找纸呢,阿耀肌肉记忆,已将手绢递了过去。
沈泉举着两只爪子,表情冤得好似八哥。
“最近不太平,盯紧点沈瑜,你要多操心。”沈悬叹气。
沈泉说道:“大哥放心,沈瑜身份外面人很少知道,是安全的。”
“不,我不担心这个。”沈悬扶着脑门,“我怕他把夜市炸了。”
沈泉:“……”
阿耀:“……”
……
沈瑜和姚嘉运,被扣了工资,穷得雪上加霜。
两人白天在窗帘作坊踩缝纫机,晚上到夜市帮人卖鱼丸,监狱劳改都没这么苦。
夜市是新修的,统一收费办卡,老板包了一面八个档口,从铁板大鱿鱼一路卖到蛤仔煎。
沈瑜、姚嘉运负责卖鱼丸、虾滑,晚上七点上工,夜里十二点收摊。
夜市离懒鱼港不远,价格便宜,有不少码头工人来兼职补贴家用。
他们最近总在说一个叫“耀总”的人,有人把他说得像活菩萨,有人恨他恨得牙痒痒。
沈瑜没事干,光膀子穿着围裙,傻乐傻乐地跟着听八卦。
直到他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耀总”就是阿耀哥。
而这天晚上,来吃夜宵的和打工的两波人,因为“耀总”打了起来。
姚嘉运胆子小,拉着沈瑜不让他凑热闹。
沈瑜着急,只好跟他解释:“你别拉我,他们在骂我哥呢!”
“啊?你哥是‘耀总’?”姚嘉运傻眼,“耀总”可是这里的大人物。
沈瑜开启现场直编:“嗯,外号吧,我哥……在、在码头搬砖头。”
说完,他都不敢看姚嘉运匪夷所思的脸,泥鳅一样钻进人群。
沈瑜听见那群喝醉的码头流氓,大声叫嚣着,早晚要弄死阿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