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刘打亮探照灯,冲着对讲机大吼:“回海里,全都回海里!”
他们有备用卸货地点,犯不上死磕这里。
还有人把岸上的油布卷往“大飞”上拉,被黑水刘一脚踹掉:“不要命了!快走!”
“水耗子”们来无影去无踪,很快冲进海里。
沈兆隆这边,是拼凑来的一群砸碎,乱糟糟冲下来。
一群人根本听指挥,扒开油布卷,一看,卧槽!全他妈是钱!
谁还记得要抓黑水刘,就地内讧,开始抢钱。
沈兆隆喊着他们小头目的名字,根本没人理他。
黑暗里,不知哪个脾气暴的,嫌他烦,还给了他一嘴巴子。
沈兆隆、沈兆威,看着铤而走险,攒下来的黑钱,被哄抢一空,急红了眼。
沈兆隆看见还有一条轻快“大飞”,和沈兆威一起跳上去,拉开发动机,就冲了过去。
因为浪急,“蚂蚁船”暂时闯不出去,就在近边飘着。
只有保护的“大飞”,飞着水花在周围转来转去。
黑水刘一脸海水,在探照灯下,还是看到来的人是沈兆隆、沈兆威。
而岸边,一群人还在雨中发狂,钱洒得到处都是。
如果不赶快摆脱追逐,离开这片海岸,他们随时会被警察一网打尽!
黑水刘拎起一把钢叉,摇摇晃晃从“大飞”上站起身。
闪电划过天际,他好像从海里爬出的夜叉。
在两艘“大飞”接近时,黑水刘和另外一个人爆跳而起,闪着冷光的钢叉,冲着沈兆隆、沈兆威的脑袋而去。
……
已是凌晨,阿耀公寓灯火通明。
阿坤不敢怠慢,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分毫未动。
阿耀在书房忙活大半夜,终于配出心仪的香水,这才走进卧室。
似乎一直等待着某种事情发生,他自始至终没换居家服。
他坐在床边,大手蒙着小巧玲珑的香水瓶。
忍了许久没忍住,从枕下拽出沈悬的衬衣。
浅灰蓝的衬衣,被熨烫的平整妥帖,没有一丝压皱。
阿耀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衬衣领口,画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食指落在离心脏最近的那颗口子上,摩挲着。
他退掉香水盖,喷了些在手腕,又喷了些在沈悬衬衣上。
琥珀与沉木香的暖烈扑面而来,好像被皮革裹住的光滑身体,散发出侵略性的欲//望。
阿耀身体抵在床边,慢慢把脸蹭进衬衫里,手抓着质感上佳的布料,用力将它蹂//躏成一团。
突然,静音手机来电亮起,是曾娅。
当她光明正大打来电话,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阿耀喘息急促,匆忙接起电话。
“耀总,我刚刚接到警察电话,我老公和他大哥,还有、还有大嫂,都出事了!”电话那边,曾娅的声音,说不出的惊恐。
阿耀声音有点哑:“好,我马上赶过去。”
他并没有像说的那样,立刻动身,他得比沈悬晚点才对。
于是,他慢条斯理走到床边,一丝不苟叠起皱成一团的衬衣。
宽厚有力的手掌,强迫症般,一下又一下捋过褶皱,试图将他们弄平。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阿坤未等里面回答,便冲了进来。
“耀总,出、出大事了,沈先生让您立刻赶去野坡派出所。”
阿耀转身,紧了紧领带,微抬眼皮:“好,我知道了。”
阿坤噎了一下,总觉他早就在等这一刻似的。
与此同时,沈悬已在风雨中上车。
凌晨总裁办值班人员的电话,沈兆隆、沈兆威与人在近海殴斗,一人死亡,一人失踪。
更奇怪的是,卢莉出现在哄抢黑钱的现场,被打成重伤,人在ICU还不知能不能活。
而造成这一切的黑水刘,在行凶之后,拘捕逃进海里,被警察当场击毙!
沈悬坐在车里,窗外划过银亮闪电,照亮他刀锋般冰冷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