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收拾了一下,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醒来的时候公鸡都不打鸣了,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上辈子是个九九六社畜,她很久没睡这么好了,别说,真不赖。
身上的疼痛消失得差不多,她起床看到了手边的镜子,随手照了一下。
除了头发乱得像鸡窝,没有什么不对劲,镜子里的人一张鹅蛋脸,柳眉星目,一看就是没有被知识浸染过的纯真美好。
虽然和上辈子一样的脸,但皮肤状态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门嘎吱响了一声,纪江知探出头来,“吃饭了。”
说罢,迅速拉上门。
这么一来,她倒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成家的人了。
一个老公,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她掰着手指数着数着,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想不到上辈子她害怕的事情,居然换了个身体之后轻而易举拥有了!
老妈的唠叨历历在耳,她摸摸自己因为兴奋发红的脸,又照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想不到她赵青娥这辈子还能过上老公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要是她老妈知道了,恐怕人都要年轻好几岁!
出了里屋,首先见到的是火坑,添了几根柴火,正在虚虚烧着,热气稀薄。
边上蹲着个小团子,低头认真钻研闪烁的火光,一动不动。
赵青娥大惊:“别蹲在火坑旁边。”
那小团子一惊,一屁股倒在地上,抬眼一看是她,转过身飞快跑开。
啊这……
她装作无事发生,到了饭桌上,小孩紧紧扒着父亲,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瞧。
被缠着的纪江知坐在她对面,浑身透露着想要逃离的气息。
屋里的气氛极度压抑,两个人无比恐惧,显得她格格不入。
赵青娥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想着吃饱了再和两人解释自己的情况,但筷子一拿起来,人傻了。
飘着几根绿色菜叶的清汤,边上摆着一碗米色的汤水,看不见一颗大米,全摆在她面前,对面摆着的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白水。
她的惊讶不加掩饰,纪江知冷冷出声:“家里的钱都被你拿去赌了,冬天挖不到野菜,桌上的是家里全部的口粮。”
他语气强硬了一点:“要是看不上,自己出去吃!”
说话间,他白皙的脸颊上因生气浮出薄红,眉目间蕴含着怒气,眼底却藏着惧色,看着怪是好看。
这一看,赵青娥生不起气来了。
虽然她也没有想生气。
别的不说,原身的眼光是真不错,这纪江知长得怪好看。
昨晚乌漆嘛黑,看东西不真切,现在仔细看看对面的两个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大一小,长得全无土气。
纪江知的父母是原先下乡来的,连着他看着都不像农村里长大的,整个人透出一股书香气,朝那一摆,岁月静好。
她越看越满意,嘴角怎么也压不住,看得对面的人越发惊恐。
纪江知想拉着孩子离开,她金口一开,说话了。
“我想好好谈一下。”
他的动作一顿,半信半疑看过去。
女人神清气爽,笑得明媚灿烂,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以前是我混蛋,以后我都改。”她乐了,“你们对我也不用如临大敌,我不会再打你们了。”
他认真地看她一眼,眼神深深,然后迅速移开。
她还想说什么,就见他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团子离开。
大门一开,寒风呼啸,父子俩就这么甩了个背影给她。
赵青娥不能理解,这算什么操作?
真是,怎么和记忆里的人这么不一样?
她端起碗,下一秒一口喷在桌上。
苦涩在口腔内迅速蔓延开,她被这味道惊得五官拧作一团。
放下碗,她看着屋里的陈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说有多穷,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除了必要的桌椅碗柜,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
里屋有一张床,还有个老旧的翻盖式衣柜。
她迈出大门,被冷风糊了一脸,在院子里绕了一圈。
废弃上锁的储物间,墙边堆了两捆木柴,还有些清理的工具。
连个室外的厨房都没有,唯一的做饭工具好像就是家里的那个小火坑。
在脑袋里搜刮了一下,她回了里屋,在专门打造的梳妆桌边上看到个被杂乱衣物覆盖住的物体。
虽然家里没钱,但纪江知这人极其讲究卫生,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这里这么凌乱。
她将衣服叠放在一边,窥见了被掩盖的桌子。
是个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