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对自己真是没有一点好处。 三人几乎快走回青天外了,当归才想起来了剩下一半:“我还没说二奶奶的堂妹呢!” “她堂妹如何?”宁璋漫不经心地搭了句。 当归语速变快:“叫王瑗,年纪和你相仿,听说她这次来昌安是来选征公主伴读的。这巧了不是?孟家正出过一个公主伴读,所以她也被孟老太太留下住着,就跟容璋住在一起,说方便时时由卫夫人调教一二呢。” 宁璋叹道:“这是何必呢,孟家不只出了个公主伴读,还出了个皇妃,一辈子被留到那四方城里了。” 将离道:“说不定人家愿意呢。” 当归十分高深地摇了摇手指:“王瑗愿不愿意不好说,我听说老太太可不大愿意,她那意思啊,估计是想把王瑗说给三少爷呢。” “真是……” “雁过拔毛啊……” “……” 那之后没过多久,就在则崇休沐没课的那天下午,他收到了卫澜的请帖,约在羲和巷的世味茶馆一叙。 整个羲和巷都是清雅客聚集之处,世味茶馆尤其有些幽静风味,每间雅室都由竹子藤蔓编织的屏风隔开,屏风上各挂一个牌子,均取诗经中的两字来命名。 则崇如约赶到世味,报出“关雎”二字,便有待客的丫鬟引他进去。则崇多少是个粗人,随她曲径通幽的一路难免瞠目结舌,到关雎外的竹帘掀开,见里头那人的背影,则崇不觉笑道:“五妹妹,果然是你。” 宁璋一身劲装打扮,头发简单输成单支的冲天髻,一只斗笠搭在腿边,她靠在窗边盘腿坐着,显得精神又干练。她摆摆手叫丫鬟放下竹帘出去,然后侧过脸来对则崇笑道:“卫二哥不在,是我假借他的名号约你。” 则崇道:“也忒大胆。我来之前回雪是知道的,你就不怕老太太知道后与灵渊一问,便就……” “三哥放心,我来之前同灵渊说好了,来的时候也没走正门,没人瞧见我出来。即便老太太真的问起,今日就只当是卫二哥在此处同你品了一下午茶便是。” 则崇点头道:“你思虑周全,与灵渊也相交深厚,难得。” 宁璋眼睛弯弯的,身体不自觉往后仰着,将重量都撑在手上,有些欢喜道:“我同灵渊哥哥确实有些交情。”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难得像平常小姑娘似的,一抹绯云跃然耳上。 不过则崇是个粗人,看不出宁璋此时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展现的雀跃,只一门心思挂记在他们想要相商的大事上,他见宁璋身体后仰,自己便往前倾了一丝,压低声音道:“五妹妹今日约我前来,是已知道邵筝儿的事了?” 宁璋一根眉毛轻轻挑起,又将脸背了过去。 则崇才觉纳闷,便才见茶馆的小丫鬟掀开珠帘送茶进来。于是更加深觉宁璋耳目聪明机智敏捷,可与之为谋。 茶侍自然是有眼力见的,见她在时客人不便,只将茶水烹上,立刻便退下了。 宁璋才道:“我并不知邵姨娘的任何旧事,只是从三哥几番试探上推测了一些,恐怕三哥觉得和我同病相怜,都应对邵姨娘有嫌隙。而我多年未曾在兴州将军府生活,这嫌隙自然是从上一辈来的,对吗?” “是。”则崇原本情绪稳定,听到这句时开始红了眼,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邵筝儿用计害死了陆夫人和我母亲!她在将军府掌内务十年,深得父亲信任,又惯会笼络人心,我蛰伏多年,却始终找不到机会为母亲伸冤!” 宁璋目视则崇,慢而稳定道:“你可有证据?” 则崇拳头狠狠锤到自己腿上,恨道:“只恨我当时年纪太幼,并不懂事,等我发觉之时已经过了太久,多年来竟未找到一个证物……”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我母亲和你母亲均死于陆夫人之手呢?” “我……”则崇的情绪在即将喷薄的时候被他硬生生压下,他深吸一口气,也深深看着宁璋,在呼吸之间便下定了决心,将宁璋当作绝不隐瞒的盟友,“是我长大之后,姨妈告诉我的。” “大阮姨娘?” “是。” “噢。”宁璋点了点头,“大阮姨娘不是玩弄心术的人,她如此说,想来定然是有证据的?” 则崇道:“陆夫人死后两月,将军府当时的管家夫妇来昌安办事,我姨妈无意间听见他们两人私下交谈,言谈之间提及邵筝儿,感叹她手上沾了不只一条人命,竟还能心安理得地理府中事、抚养所害人之子。言辞虽未明确提及害人性命,可姨妈听来,便能准确断定必是你我两人的母亲。”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