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外再往上走一段主路,中间途径一个灌木树丛掩映的小小支路,穿花拂柳过去之后,会豁然开朗见青岩崖。只因此处实在高耸偏僻,卫夫人也没想着会有人前来此处,于是没规划此处的建设,就任由错综的树草将小路堵上。 宁璋住进青天外后,将四周好生盘查了一遍,便发现了这么个妙处,时常避人耳目在此处练习武功。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轻功暗器之中,宁璋尤擅暗器,回头想想,许是张杳杳早就料到了宁璋总有一天要来昌安,所以着意教了她一些细微之处的精妙功夫。后来又因将离擅剑、陆天纵擅刀,宁璋在刀剑上是比不过他们的,却觉自己不能在长兵上太输,于是下功夫练了长枪。 当时陆忘归觉得宁璋很有血气,专门去章国求了一个镔铁所制的螭首凤纹长枪送她,宁璋为之赐名“山河”。她对山河长枪极为钟爱,也一路随行带到了昌安伯府,后来寻到了这个精妙之处,便将枪匣放在此处收着,每日见缝插针来此处练枪法。 宁璋从青竹林出来后,便攀岩至青岩崖练枪,直到夕阳只剩一抹微弱余晖之时,入口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响。宁璋正要收了长枪隐蔽,只见灌木丛中飞出三只短箭,间隔刚好准确预测了她想要位移躲避之处。宁璋急忙踩着树干跃起躲避,又见上方也飞过三只一样排开的短箭,可见下一波短箭还是要往她可以躲避之处扔来。 于是她借势一滚,躲到了青岩崖的峭壁一侧,用手生生掰着岩石支撑。 将离穿花拂柳而来,点头道:“不错,这次躲避有所长进。” 说着便伸手将宁璋拉了上来。 宁璋松了口气,笑道:“那当然,等回了隐州,我绝对把陆天纵打得落花流水。”又见当归跟着一起过来,眉毛微微上扬,“当归怎么也来了?是怕武功被比下去,总算有了危机意识?” 当归笑道:“我怕什么,我一个大夫,能自保足矣。猜猜我从绛玉轩听来什么?” “听来什么?容璋的身体好全了?” “这有什么可猜的,有我调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当归的语气十分不在话下。 将离翻身坐在青岩上,托腮无奈道:“有什么事能值得她一回来就翻箱倒柜的找你,在青天外没找到,非得拉着我过来这儿找你,你一想就知道了。” 宁璋眼睛一亮:“容璋要议亲了?” “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当归拍手大笑。 宁璋翻了个白眼,心想当归最大的事莫非如此了。 当归将这个八卦传递出来之后,才总算觉得心里有些熨帖,又娓娓道来:“今日知二奶奶的堂弟堂妹来了昌安,说是顺道过来拜见孟家老太太,可是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 “什么学问?” “那个堂弟名叫王辰,今年整十九岁,前几日从老家康州来昌安参加会试,就在二奶奶的娘家住着,才刚中了会元,只等着殿试呢。因咱们家知二爷是上回的状元,表少爷就来府里找他取经。老太太恐怕相中了他,拉着问东问西赞不绝口的,又要他在府中住下,也省了来回车马劳顿的功夫。王辰原本推辞,见老太太盛情难却,也就应下了。” 宁璋眼睛滴溜溜一转,和将离看了个对眼,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互相笑了。 将离语气略带讥讽道:“我还以为孟老太太相中了卫家大少爷呢,怎么这会儿又笼络上了王家的堂少爷。这个王辰的条件显见得不如卫泱啊,孟老太太也能看得上?” 当归搡了将离一下:“你少阴阳怪气,那卫家大少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中虽然倾慕他的人多,谁真敢拼着得罪清河长公主把姑娘嫁过去?孟老太太一贯又喜欢清流门第,对她来说,王辰算是很不错的人家了。” “那容璋怎么说?”宁璋问。 当归道:“二小姐心有城府,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她表面上规矩很不错,我看王辰对二小姐很有好感,孟老太太请他留下的时候,他还很愿意呢。” 几个人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觉得容璋这个机缘来的很不错,正赶上她才拒绝了卫泱,就天降了一个还算可以的清流少爷过来。 当归有一套理论,说是能忘却旧人的方法要么是时间,要么是新人,这个王辰说不定真的有戏,容璋对卫泱的情感上越是放不下,这个王辰说不定就更有戏。 不过宁璋觉得还很说不得准,她凭借对卫泱微弱的了解,感觉卫泱不是个坐以待毙拱手让人的性格。 将离和当归难得保持一致,只有宁璋坚持己见,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私藏的一柄吹毛立断的好剑,并且强令将离赌上了陆天纵送她的镔铁软丝和当归总结的《小辟毒经》。当归已经提前恭喜将离又将收获一柄好剑,并且嘟囔了几句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