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雨越下越大,黄豆般大小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本就寒凉的天气在这大雨之下,愈发显得湿冷,空气沉闷,湿气堵住人的毛孔,让人压抑。
姜朝匆匆来到江承宴的面前,他几乎湿了半个身子,头发上还挂着雨珠,额上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水。
“总裁……岳湉湉身边暗中跟着太多人,那些人身手不凡,我们的人追了一路还是被甩掉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灯。
江承宴坐在沙发上,手中拎着一个喝得只剩下一半的酒瓶子。
他面前的桌面上还歪歪扭扭地倒着好几个空酒瓶。
他抬起头看向姜朝,那双血红的眸让姜朝心脏颤了颤。
他立马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发丝上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是我失职!”
江承宴双眼空寡,懒懒地收回眸子,一把将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
空酒瓶被他随手扔在桌上,随后又乒乒乓乓地滚到厚厚的地毯上。
男人暴躁地扯了扯衣领,他身上的衬衫还是白天那件被崩掉两颗扣子的那一件。
除了浑身的酒气和浑身的煞气,他周遭都环绕着一股死寂的孤冷。
“查,继续查,从雇佣兵团队里抽人,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
江承宴眼底浮现出阴戾之色,“我现在不仅要她滚出A城,我要她滚出华国。”
“我不管她是死的还是活的,残的还是废的,明白了?”
江承宴冷冷地斜睨着姜朝。
那抹跳动的杀意太过浓郁,饶是姜朝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忍不住感到胆寒。
江承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直接奔着除掉岳湉湉去的。
可……
岳湉湉就算再作恶多端,她到底也有着约翰家族为靠山,岂是说除掉就可以除掉的?
姜朝硬着头皮,顶着滔天压力,默默提醒道:“总裁……请您三思!”
江承宴一记凌厉的眼刀飞向姜朝,直逼得他眼皮子飞快一跳,忙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江承宴垂眼冷笑。
其中原因不用姜朝明说。
严格算起来,江承宴也没有接手江氏集团太久。
虽然他以雷霆手段将江氏集团上上下下都肃清得一干二净,整个江氏集团无一人不惧他怕他。
但是,他在江氏集团的根基到底还不够深厚。
而且江氏集团现在已经跟约翰财团明着面地撕破了脸皮。
两方势力已经在明争暗斗。
虽然江氏集团截胡了约翰财团好几个合约,捣毁了约翰财团手下的好几个项目,目前来说江氏集团占据上风。
可约翰财团在国际上说到底也有着一些地位,其实力不容小觑,底蕴也颇深。
如果真的把约翰财团逼到绝路,他们拼死反扑,江氏集团也绝对落不到好,必定元气大伤。
虽然江承宴自己手中还隐藏着别的势力,但那些都是底牌,且江承宴还有其他的部署和筹谋,轻易不能暴露。
男人后靠在沙发上,眼底波动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暗涌。
他没有说话。
姜朝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措了措辞,继而说道:“而且,据我们的人调查,那个岳湉湉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姜朝说着,将一叠文件放在了江承宴的面前。
江承宴拿起来翻了翻。
越看,他嘴角挂着的冷笑就越沉。
岳湉湉,大学就读于华国帝都的帝都大学。
入学第一年,她抓了学校里的流浪猫带回宿舍养着,结果第二天舍友就在宿舍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四肢零碎,皮毛剥离,明显经过了一番残虐而致死的流浪猫尸体。
入学第二年,她躲在宿舍洗手间里自残,用美工刀在胳膊大臂内侧划了一道又一道细细长长的浅浅伤口,当舍友无意中推开门撞见这一幕的时候,她的胳膊已经鲜血淋漓,而她正扭过头来握着美工刀冲着舍友露出一抹阴森到几欲令人魂飞魄散的笑容。
入学第三年,有传言说她患有精神上的一些疾病,可因为她的身份,无人敢得罪她,更不敢置喙她半句。她主动搬离了学校宿舍,住进了学校附近的一栋别墅里,邻居反映,她门外的垃圾桶常常出现一些小猫小狗或是别的小动物的尸体,更令人惊惧的是,她的别墅内有时还会传来女生的凄惨尖叫和压抑哭声,物业上门查看时却次次都无功而返……
诸如此类的诡异事件实在太多,无一不证明着岳湉湉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这些事情被埋藏得极深,姜朝也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调查到的。
再联想起她那表面上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模样,简直令人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