赇杜清龄的眼神越发的冷,“你凭什么评判我?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我没资格,我只是替宁宁说,她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您没有管过她,她回到徐家,被徐盛猥亵,您不知情,她被徐诗颖欺负,您依然不知情,您自以为对她好的瞒了她,觉得那是对她好。她对谁都没有亏欠过,尤其是对您,没有过。”
薛凛安的话语中,每一句话,都带着尊称“您”。
可是每一句话,杜清龄都并没有听的出他的尊敬。
杜清龄冷笑起来,这笑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格外渗人,“你懂什么。”
“我没有立场劝您什么,我只是为宁宁,只要您对宁宁问心无愧,”薛凛安顿了顿,“杜女士,这件事我会……”
“你想说什么?道歉?”杜清龄听见薛凛安提及江河郴,竟一时觉得一刻都无法忍受,脑袋里像是有一根弦在紧紧地绷着,“你滚出去,现在就滚出去。”
杜清龄在用力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感觉到自己浑身在抖,肩膀都忍不住的剧颤。
薛凛安没有在开口了。
他侧头看见那窗上,有警灯闪烁倒映出来的颜色,便走向门口,提前打开了门。
走廊上已经传来了警察走近的脚步声。
声控灯亮起,走廊上的灯光明晃晃的,照亮了门内的黑暗。
薛凛安回过头来,他的侧脸隐在那光线里。
“宁宁是无辜的,她应该得到爱,而不是恨,杜女士,你可以在恨里面度过你的余生,可宁宁不行。”
薛凛安被警察带走。
杜清龄就站在那玄关处,静静地看着走廊上的声控灯亮起,又灭掉。
看那从窗口渗出来的光线,将这静的,黑的,好似是坟墓一样的大房子,一寸一寸的照亮,她都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已经成了一尊雕塑。
许久后,她笑了起来。
这笑是有苍茫的。
她转身,朝着灵堂走过去。
灵堂内的长明灯亮着,灯光照着那相框之中的黑白照片。
她走过来,抬手覆上那玻璃相框,“河郴,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江河郴是喜欢拍照摄影的,只是却只喜欢拍他们。
他自己的照片……
杜清龄最终,只留了这么一张,还是他的工作证上的照片。
……
楼下。
伍楷看见薛凛安随着警察下来,急的就似是热锅上的蚂蚁。
早说不必老板这么走一趟,他来一趟就行了。
结果现在……
结果就是坐着私家车来了,坐着公家车回。
伍楷心里也是焦虑的不行。
这下又多了一桩私闯民宅的罪名。
他哀怨的看着一旁的宗仲,“老板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
“是啊。”
“……”
“我听老板的,你听老板娘的,咱俩彼此彼此。”
“……”
伍楷就想起来白天叫人从窗口把花盆推下来砸薛纨的事,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不,宗仲这个老鬼都知道了。
宗仲瞥了他一眼,“你看看老板,慌了么?”
伍楷:“……”
没慌。
神情自若的好似被当众拘上警、车的人不是他一样。
宗仲:“跟老板身边这么久了,这么点定力都没有,你是怎么当特助的。”
伍楷:“……”
他就这么被鄙夷了?
他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你是知情,我是不知情,”伍楷跟宗仲辩解,“现在倒似你才是老板的特助。”
宗仲:“也不是不可以。”
伍楷:“可以个p!”
薛凛安回到警局里,方柏深正在和萧良说话。
萧良先后去打了招呼,才算是把私下出入警局这事儿给按下去,方柏深笑着说:“谢谢良哥。”
萧良咬了一支烟,看向方柏深,“怎么,现在走出来了?”
方柏深故意装傻,“什么走出来了。”
萧良也不给他这个装傻的机会,“和姜佳宁没戏了?”
他从刚开始,也就知道方柏深喜欢姜佳宁的事。
只是方柏深自始至终都没挑明,而姜佳宁那姑娘也实在是有自己的主心骨,确定了的事,就认定到底了。
方柏深耸了耸肩,“……萧良哥,你非要给我点的这么明白。”
萧良看方柏深眼神里的坦然,全然也没有什么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了就好。”
“也没什么想不开的,”方柏深一笑,“我觉得凛安和她般配的,比和我般配。”
他这话也没有带什么怨言。
萧良笑了出来,“回头叫你嫂子给你介绍。”
方柏深忙摆手,“千万别,不然我也跟我哥一样出国去研修了。”
和萧良说了几句话,方柏深说进去看看薛凛安。
到门口,万斐刚刚补了一道就医的手续,也算是把这套警局外出的手续给补全了,叫人也拿不出别的错处。
万斐说:“萧警官,薛总说有点事想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