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怀疑是不是这男人在她的身边放了监视器。
薛凛安说:“是在你妈妈那里?”
“唔。”
姜佳宁含混不清的说。
薛凛安说:“我说过,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姜佳宁蜷曲着双腿抱膝坐在床边。
手机开了外放,她能听见薛凛安的声音从电话听筒内传出来,低醇的似是深夜里的大提琴低吟。
“宁宁,你记得,在斯塔大峡谷,你给我发的信息,你是怎么说的么?”薛凛安缓缓地说,“你说,叫我信你,我信你了,现在,换叫你信我。”
姜佳宁刚才在爸爸的灵堂里,只是眼眶湿润,现在,她整个人都克制不住的,咬紧嘴唇,眼泪不断的从眼眶流淌下来。
她努力的不想发出声音。
也不叫薛凛安察觉。
“嗯,我相信你。”
那边薛凛安有十秒钟都没回答,姜佳宁看到是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再回拨过去。
她现在只是觉得委屈。
杜清龄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复的回荡着。
她是知道的。
她如何又能不在意爸爸的死,又如何能忘得掉。
可她陷入危险的几次,薛凛安都是不计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杜清龄说是他带来的,他只是在弥补内心的愧疚。
现在她就似是夹在中间的石头,前后左右都不敢移动,左右为难。
哭着哭着,姜佳宁就有些困顿。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了。
姜佳宁没回头,她听见了,还以为是杜清龄,便装睡,也不想叫母亲知道她是彻夜未眠。
窗外的天空都已经泛起了一层青色,浅淡的从天边碾压过来,遮盖住那更深一层的深蓝天幕。
“还装睡。”
男人在身侧忽然开口。
姜佳宁嚯的就睁开了眼睛,没第一时间转过来,就这么躺着。
男人就蹲在她的床边,她的脖颈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
她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薛凛安?”
在她的床边的男人,不是薛凛安又是谁?
姜佳宁整个人呆在这里,说话都不由得结巴起来。“你、你不是在警局里吗?”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在警局里。
一眨眼,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梦?
可她分明辗转失眠,难道是已经睡着了?
薛凛安含笑望着她,“是。”
“那你怎么出来了?”
“怕你难受,”薛凛安指腹在姜佳宁的眼角揩过,这里有一道已经干涸了的泪痕,她的眼睫上还沾着些泪,“我就来了。”
打电话时,薛凛安就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姜佳宁的情绪不对,那哽咽的嗓音,就算是姜佳宁已经尽力在遮掩,他还是察觉到了。
挂断电话后,薛凛安就立即联系了万斐,叫万斐开临时的外出证明。
“那你怎么出来的?”姜佳宁被这句话给搞的懵了,现在就是又惊又喜,“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朝着薛凛安身后看。
杜清龄是不是不知道薛凛安来了?
要是杜清龄知道的话,肯定会堵在门口不叫他进来的。
不,杜清龄知道了,也一定会报警。
她不能叫杜清龄看见薛凛安,现在妈妈还在气头上。
“你等等,我去看看我妈……”
姜佳宁推开薛凛安要穿鞋,还没下床,就被男人一把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搂着。
薛凛安在电话里听她那哭腔,就心疼的跟细密的针尖在扎一样。
她见到他,又惊又喜又哭又怕。
他知道,她在担心他。
薛凛安抱着她。
“担心了一夜?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也能看见侧脸上,是一个巴掌印。
姜佳宁本来皮肤就败,一个巴掌印能印好久未散。
“也没有,跟你打了电话之后,我都睡着了,”姜佳宁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就有些闷闷的,“都是你又回来,又把我给吵醒了。”
“嗯,是我,都是我的错。”薛凛安就承认。
姜佳宁:“你这认错认的这么快,我都不好意思了。”
薛凛安抱她躺在床上。
姜佳宁推他,“你这是被放出来了么?”
她话虽是这样问,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若是被放出来,有岂会半夜三更放人,也只有偷偷摸摸出来才会这个时间点。
“一会儿还要回去。”薛凛安说。
“那你走吧,别一会儿天亮了,到时候叫人发现就不好了。”姜佳宁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不用我开门放你出去?”
“不用,我走窗户。”
姜佳宁蓦地睁圆了眼睛,“这是五楼!”
“没事,有宗仲的装备在,你不用担心。”薛凛安直接打断了姜佳宁继续好奇宝宝,“现在还觉得委屈么?”
“我没有委屈。”姜佳宁瘪了瘪嘴。
薛凛安轻轻地抱着她。
“我不会再叫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