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到了,他们为你骄傲,你改变了命运。”
塞拉想要打断这个话题,但璐璐却制止了担心她的两人。
“我没能让他们看到。”
凯塔斯身子一颤,嘴角微颤,感同身受的失落与悲伤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是嘛……我很抱歉让你回忆起这些……并非想刺激你,只是,我也没能做到。”
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让凯塔斯说起了自己。
凯塔斯母亲的怀孕是一次意外,很难说自己的父亲当时究竟是醉酒还是假装醉酒,总而言之,身为女仆的母亲拥有了家族的子嗣……他被起名为凯塔斯·特菲斯,家族中有人称他为“意外之喜”,用以嘲笑父亲的荒唐。
父亲是个不靠谱,但在炼金术上颇有成就的人,因为长得帅,他的女人缘很好,因此凯塔斯有好几位兄弟姐妹。
他是不起眼的一位。
精灵奴隶女仆诞下的混血子嗣,按理说应当继承魔力亲和的优秀天赋,但这份天赋在凯塔斯身上却显得格外笨拙,一直到他十九岁那年,才第一次展现出亲和力。
这一年,他的兄弟姐妹们有的在武者道路崭露头角,角斗场中连战连胜;有的钻研炼金术,颇有天赋,深得父亲与家族长辈的喜爱;有的研制魔药,成功改良,扬名魔药师群体,为家族争光;有的身为魔法师,切磋同龄人未尝败绩。
放眼整个特菲斯家族,父亲诞下的血脉质量也极高,家族肉眼可见在各个领域全面开花后继有人。
欣欣向荣中,凯塔斯默默无闻。
他很平庸,特菲斯家族中同龄人都比他优秀,后辈们超越他只是时间问题,他所能引以为傲的不过是肉眼可见更长的寿命。
父亲夸奖时,他获得的总是一句轻飘飘的“需要更努力一些”。
家族长辈们见到他要么恨其不争地勉励,要么背地调侃与嘲笑“对一个奴隶的孩子抱有期待,还是太过荒唐了。”
凯塔斯知道父亲同样爱着他,但父亲也确实找不到夸赞他的角度,寻找出来的词也不过是“温柔”、“文静”,安慰他所用的话一般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即可,无需有压力”。
可凯塔斯想要的不是这些……他也想被夸赞能力。
他足够努力,几乎没有浪费过分秒,终日行走在魔法的道路上,渴望攀登上高峰,然而他的进步与其他人比仍是那么的可笑。
他要证明自己,从父亲口中听到属于别的孩子的那份赞许,然后骄傲地告诉母亲……他做到了,未来她在这个家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可,父亲死了
毫无征兆,在睡梦中与世长辞。
短暂的四十岁人生,没有等到凯塔斯的蜕变。
在凯塔斯寻觅到抑魔途径前,一直坚信他是世界上最出色孩子的母亲,也离开了他。
凯塔斯抬起头,脸依旧平静,只不过眼睛中倒映的星空却有些朦胧。
“我成功了……抑魔的道路打通,我成为了第一个掌握这份力量的人。”
“我用这份力量横扫了俄偌恩……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比任何一个人差,他们屡败屡战,最终信服,认可我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全都跟随着我开辟的道路前行……但……他们没看到。”凯塔斯喃喃。
遗憾始终贯穿凯塔斯的前半生,追逐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能够诉说的人却已不在,漫长的寿命令当初与之对比的人早已亡故,仅剩下他还活着。
看起来,他像是赢在了时间上。
空虚感吞噬了他,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只要有片刻停歇,他就会看到一个毫无灵魂的麻木自我。
也正是这样,他在狂热的俄偌恩人前,发现了抑魔与生俱来的诅咒。
“就像我没有能让父母看到我成功那刻一样……我也没能阻止俄偌恩走上错误的道路。”凯塔斯一声长叹。
“俄偌恩不能继续错下去了,抑魔道路或许本就无解,其对魔力的强大扼杀力量注定了与世界本身背道而驰,越强大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越强大。”路禹说。
凯塔斯闭上眼:“我想过你所说的,但……你要如何让俄偌恩人承认,他们走上了无解之路?”
路禹顿住了。
“俄偌恩早已被抑魔浸润的万千生灵,愿意去听你所说的‘无解’,还是愿意相信‘解’,就在未来,就在下一个大陆?”凯塔斯轻声念叨,“希望,是剧毒,你无法阻止人们相信希望,即便那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以你的强大都未曾探索出改变抑魔的道路,后续俄偌恩还要将这个错误延续多少年才能回归从前?”路禹深呼吸,抛出了一个假设,“你不觉得,俄偌恩周围出现的超距传送法阵质量太高,数量太多了吗?”
凯塔斯眉头微蹙。
“迄今为止,梅拉大陆所出现的超距传送法阵仅有一个,横跨多个大陆,我们所见到的也仅有一个,可俄偌恩呢?”
“保守估计……七个?”凯塔斯喃喃。
“这是数量,质量上,你们的传送法阵完好程度令人啧啧称奇,无需修复,只需要进行改动即可投入使用,并且能承受长久的传送负荷……一个是奇迹,两个是奇迹,三个四个我也认为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