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这唯一的一位皇子也病死了。
公主的心便灼热了起来。
朝中慌乱之下,也有人倒向了她。
后来这位皇帝又连着生了两个皇子,可真是老来得子,皇帝也足够坚挺,在位已经超过了三十年,年近七十,身体看起来居然还很硬朗。
两个皇子也渐渐长大了。
可是已经起了灼热之心的公主和那些已经倒向了她的大臣又如何肯甘心?
这其实是本朝的大权之争。
一位将近五十岁,有扶龙之功,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公主,两位年纪也就十几岁的皇子,还有马上就要七十岁的晚年大帝。
无论如何都将是历史中的一件大事。
道人自知天下之大,人生之短,二十年间想看遍天下并不容易,要用在长京上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而这种皇位争端的历史大戏,动辄要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演绎得出来,其实他并没有很刻意的去关注这些,却没想到,还是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式见识到了一些。
这种感觉与后人再读历史、或是当世人从书中看到、从说书人口中听说的感觉都是全然不同的。
身在这个时代,身处争端之地,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不去干预,一点不插手,也还是会受到它的影响,会感受到它的存在。因为此等大事,实在是与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好比长京作乱的妖鬼,好比宵禁的那段时间,好比官员调动、权力争执带来的政令,好比今日找上门来的大妖……
都是只有身处这个时代和这个地方才能感受到的历史的真切。
不知又是多少腥风血雨。
只是道人是道人,是过客,哪怕是曾经伏龙观的历代祖师,也是如此——若非明确一个结果必定会带来好的走向,否则尽量不去干预,便让历史去做出它正确的选择,自己则从中走过,只做见证,最多记下一些文字,也许多年之后,还有后人会从他们书写的文字中探寻历史的真相。
“……”
道人摇头感慨,继续落笔。
旁边一只猫儿坐得端端正正,尾巴绕着小脚,歪着头来盯着他写。
“……”
道人回头无奈的看着她。
以前这猫儿不识字的时候,便常常在他记叙游历见闻的时候,在桌子上拨弄毛笔的挂绳玩儿。现在认字了,倒是不拨挂绳了,但就这么一副歪着头专心看你写什么的好学样子,好似比之前的干扰更大。
“你看什么?”察觉到他的目光,猫儿与他对视,竟还反问他。
“没什么。”宋游收回了目光。
“那伱怎么看着三花娘娘?”
“……”
“你怎么不写了?”
“三花娘娘认识多少字呢?”
“一些认识,一些不认识。”
“等三花娘娘认识的字再多一些,就不可以再看我写这些了。”
“为什么?”
三花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因为这是游记。”
“为什么?”
“这怎么好说?”
“……”
三花猫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表情严肃,许久才说了句:
“你不聪明!”
说完她便一扭身,跳下了桌子。
跑去玩自己的布球去了。
“……”
道人摇了摇头,继续书写。
楼上的木板实在太老了,不仅掉皮脱色,还变得不平。猫儿不刻意放轻脚步时,跑动起来本就叮咚响,玩球时跑动又快力道又大,常常踩得木地板翘过去翘过来发出声响。只是猫儿不在意,也吵不到道人,双方好像都早已习惯。
道人一边写一边说道:“三花娘娘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猫儿也一边玩一边回道。
“小暑。”
“小鼠?”
猫儿停下来扭头看他,满脸疑惑。
“酷暑的暑。”
“库鼠的鼠?”
“对。”
“小库鼠!”
“过了小暑,就是大暑。”
“大鼠!”
猫儿来了些兴趣,盯着他不动。
“过了大暑,就是立秋了。”
“立秋!!”
三花猫彻底来了些兴趣,也不管地上的球了,转而端坐下来,直盯着他。
道人则觉得说完了,不出声了。
猫儿也不急,便在他背后盯着他看。
时间一天天过去。
小暑过后的这段时间,便是长京最热的一段时间了,大多时候都酷热难耐,少数时候闷热得不行,好在竹席凉爽,除了夹毛没别的缺点。不过三花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