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点也不为过。
如此仓皇行事,不但让西贼笑话,而且必然会引起国内人心浮动不安。
避得一时之安,取得长久之乱,愚者之举!
刘放摇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如何弥补才是。”
孙资与刘放共事数十年,闻言而知其意:“子弃难道不跟着去谯县?”
刘放摇头:“从洛阳跑到许昌就够丢人了,再跑去谯县,与曹爽那丧家之犬又有何异?”
孙资点头,有些无奈地一笑:
“你我这么般岁数了,想不到还有机会为大魏再效力一次。”
两人皆是领会到对方的意思,相视一笑。
“子弃想要从哪里着手?”
“自然是守将,如今许昌城里,谁有兵权,谁就是说话算数。”
“骠骑将军赵伯然?”
赵伯然就是赵俨。
曹叡东巡时,就是让赵俨领军先行,救援合肥。
可以说,赵俨是许昌的重臣里,最能领军的一个。
可惜的是,他是老臣。
虽说一直以来,赵俨在曹爽与司马懿之间,从未有过明确表态。
但曹爽对大魏的老臣,特别是什么四朝三朝老臣,颇为不信任。
所以赵俨虽是骠骑将军,但手中的兵权,却是早被曹爽兄弟夺得一干二净。
直至许昌危急,有能力,而且还能担任起守卫许昌的人,居然还是这位老臣。
“辅佐赵伯然留守许昌的,还有一人,也需要注意。”
“谁?”
“讨寇将军王伯舆。”
王伯舆就是王基。
王伯舆在先帝时期,曾因公事被免。
后来又被曹爽提拔启用。
只是王基虽是曹爽举荐重新出仕的,但对曹爽专权,导致魏国风气大坏之举,大是不满。
甚至还撰《时要论》来讥讽时事。
这就肯定是要惹得曹爽不爽了。
不过王基是他举荐的,若是再以过错二免其官,未免显得曹大将军有眼无珠。
所以王基这几年,只是得了一个冗官而已。
这一次,曹爽让他留守许昌,为了不被人说他是公报私仇,甚至还给王基封了一个讨寇将军的名号。
许昌的混乱底下,暗流涌动。
——
从许昌跑到谯县的曹爽,有些惊魂未定,在得知西贼并未前去攻打许昌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光靠手里这点禁军,总觉得不太够,于是他又以天子诏令的名义,命令王凌派军前来谯县护驾。
太后和天子突然驾临谯县,就算是谯县建有宫室,但宗亲、公卿、大臣不断涌来,仍是让谯县显得混乱无序起来。
一片闹哄哄的,其间夹杂号哭之声,公卿大臣们,步伐急促而踉跄。
他们互相推搡,试图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满是泥浆的地面上,时不时出现一只看不清颜色的靴子。
这一切,让大魏的公卿大臣们,显得狼狈无比。
宗亲曹冏见此,不由满面悲伤,哀叹道:
“昔汉帝先走长安,后归洛阳,满朝公卿大臣,居住于茅屋中,议事于茅屋下,四边插荆棘以为屏蔽。”
“今观我大魏君臣,先走许昌,再至谯县,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何曾相似?”
遂熬夜点灯,写成《六代论》,假托以陈王曹植之遗文,呈送大将军,曰:
臣闻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非贤无与兴功,非亲无与辅治……先圣知其然也,故博求亲疏而并用之。
近则有宗盟藩卫之固,远则有仁贤辅弼之助;盛则有与共其治,衰则有与守其土;安则有与享其福,危则有与同其祸。
……
意思就是有感于曹魏政权不重用宗室,大权将会旁落外姓,建议分封宗室子弟,授以军政实权,以抑制异姓权臣,强干弱枝,巩固曹魏统治。
只是刚至谯县的曹爽,正忙得焦头烂额,哪有什么心情看这又臭又长的奏疏?
就算是陈王才名满天下,那也已是个死人了,遂弃而不看。
得知自家大人名下莫名多了一篇文章的济北王曹志,看了这篇文章,觉得甚是眼熟。
因为他知道,自家大人在以前,确实屡有上疏,提醒先帝:
豪右执政,不在亲戚,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
今公族疏而异姓亲,日后必有后患。
恳求先帝给曹氏宗亲一个机会,以藩卫大魏天下。
现在这篇文章,言辞之间,与大人以前所写奏章,颇有相通之处。
故而曹志这才觉得眼熟。
只是他翻遍了记录自家大人文章的目录,也没寻到这篇文章,心中已是略有所悟。
弃书而举壶,长饮一口,对着某个方向似笑实哭,似欢实悲地说道:
“大人啊,你现在看到了吧?莫说是先帝,就算是你能等到今日,恐怕也等不到朝廷会改变主意的一天。”
这个大魏啊,是入他阿母的真没救了!
饮毕,自行研墨,挥毫而写:
“阿兄,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