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悲戚,伸手示意司马昭过去:
“子上,你怎么来了?”
王元姬连忙解释道:
“回阿姑,是我擅作主张,派人去给洛阳送的信。”
然后又看向司马昭:
“但我第二日又让人送了一次信,只言阿姑无恙,难道阿郎没有收到消息?”
司马昭摇头:
“我一接到细君的信,就立刻动身前来,想必信使在路上,并没有遇到。”
司马昭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握住张春华的手:
“阿母,你现在感觉如何?不要紧吧?”
张春华摇头:
“我能有什么事?”
她看了看门外,这才放低了声音:
“你这般过来,洛阳怎么办?你的父亲,会不会怪你?”
司马昭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王元姬,然后摇头安慰道:
“阿母且放心就是,孩儿离开洛阳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况且,现在洛阳这个情况,若是西贼当真来攻,就算我在那里,恐怕亦是无济于事。”
“所以我此番过来,除了是担心阿母,同时也是想问问大人,对洛阳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知子莫若母。
更何况张春华颇有才智。
只是这些日子她一直处于丧子之痛中,所以看到司马昭的时候,没有作他想,这才问出那番话来。
此时看到儿子这个模样,再听到这个话,心里就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
她扫了一眼正作恭敬状的王元姬,沉吟了一下,终是点头:
“你之所言,也颇有几分道理。这一次你过来,确实应该向你的大人问个清楚,总比一个人呆在洛阳茫然不知作何打算好。”
看到母亲都说出这个话,司马昭知道这一次来邺城没有错。
他原本暗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至少,有了母亲的支持,父亲那一关,就不会太难过去。
想到这里,司马昭精神一振,对着张春华开始嘘寒问暖。
儿子与儿媳同承膝下,张春华郁郁的心情,终于开解了些许。
待服侍张春华休息以后,司马昭夫妇这才从张春华屋里出来。
司马昭刚一出来,就有早就守候在外面的下人通知,要他立刻去见太傅。
司马昭不敢怠慢,顾不上身体疲累,连忙又前去见司马懿。
没有想像中的责问他弃洛阳于不顾,司马懿坐在那里,只是神色温和地示意司马昭坐下,然后这才问道:
“汝过来之前,可曾把洛阳之事安排妥当?”
司马昭闻言,顿时又是跪在司马懿面前,面容沉痛:
“大人,孩儿愚钝,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大兄去后,孩儿对洛阳乱局不知所措,令洛阳陷入纷乱,请父亲责罚。”
司马懿本是有意要责问他一番,此时看到他主动认错。
再看到他面容消瘦,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原本想要责问的话,此时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司马师才亡不久,要说司马懿心里没有悲痛,那肯定是不对的。
此时看到司马昭,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司马师,他心里也硬不起来。
“起来吧,先起来再说。”
司马懿伸手去扶他起来,让司马昭坐到自己身边,略有叹息:
“若是你大兄还在,自能知道吾让你们亲守洛阳之意,奈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