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险恶阴暗,贪图私利,不考虑立身行事的根本。” “我断定他一定会先迷惑你们兄弟(指曹爽),到时仁人贤士将会疏远你们,而朝政也就会因此日趋衰败了。” 谁料到这番话,被何晏所知,于是何晏寻了个小错而罢免了傅嘏。 傅嘏被罢官后,本已是对朝堂心灰意冷,谁料司马懿得闻此事,特意请他为从事中郎。 两位辅政大臣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傅嘏坚定了太傅才是大魏真正的社稷忠臣的看法。 看到太傅没有回应,傅嘏不由地稍稍提高了声音: “太傅?” 司马懿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低下头,把毛笔拿起来放好,然后又抖了抖衣襟,面有歉意: “兰石,吾方才失态了,莫怪。” 看着太傅面容苍老而疲惫,全身上下透出凌乱而狼狈,傅嘏心里就是一酸。 太傅为大魏耗尽心力,不惜以六十又三的高龄,亲领阵前,讨伐西贼。 而另一位辅政大臣,正值壮年,却是躲在后方骄奢淫逸,甚至陷害忠良,拖累前方,委实可恨! 但见傅嘏眼中的大魏社稷忠臣闭上眼,长长地叹息: “大魏痛失一四朝忠臣矣!” 叹息毕,司马懿又问道: “大将军打算给满公上何谥?” “尚未议定。” 司马懿闻言,勃然色变: “满公立志刚毅,勇而有谋,典兵在外,专心忧公,有行父、祭遵之风,今不幸病逝,当早定美谥,以褒忠良,岂可久拖?” 当下立刻执笔写了一封奏章,递给傅嘏: “烦请兰石立刻派人送往许昌。” 傅嘏应了一声喏,接过信,转身出门。 不一会儿,他又重新回来,恭声道: “太傅,已经安排人送去了。” 司马懿脸色郁郁,点了点头,好一会才说道: “这些年来,多亏满公在朝中周旋,许昌那边,才没有断了洛阳大军的粮草,没想到……唉!” 看到太傅扼腕叹息不已,傅嘏安慰道: “太傅,满公年近九十而逝,可谓喜丧,且如今我们从洛阳脱困,驻军冀州,已无缺粮之忧,也算是不枉满公在朝中援手。” 司马懿摇头,面色沉重: “吾所在意者,岂是缺不缺粮?而是满公一去,朝中能识大局者,益少矣!” “去年一战,吾伐蜀无功,本以为会被人说是虚耗钱粮,没想到许昌那边更甚,连襄阳都失了。” 说着,司马懿脸色越发忧虑: “传闻襄阳失守,乃是因为大将军听信小人馋言,导致援军不能及时赶到,这才让吴寇抢了先机。”(第1208章) 说到这里,司马懿恨恨地一拍桉几,面容变成愤然: “我只道台中三狗贪财乱政,没想到连这等军中大事,他们也敢胡乱插手!” “吾恨不得领大军南下许昌,清君侧,诛国贼!” “太傅切莫冲动!”傅嘏吓了一大跳,连忙劝说道,“朝廷才刚下诏,让太傅节制冀州诸事,以防西贼。”(第1265章) “若是太傅领了诏令,其后又举兵清君侧,只怕大义要为世人所疑,还是且再从长计议。” 司马懿吐出一口气,苦笑: “吾又何尝不知?只不过实是胸中郁气难消,不吐不快耳。” 傅嘏建议道: “太傅手握大军,冀州多粮,太行险要,只要阻塞诸陉,西贼何惧?太傅只管安守冀州,以待时机,万不可着急。” “依嘏看来,既然冀州大局已定,太傅下一步,不在南,而是在北啊!” “北?” “正是。” 冀州北边有什么? 幽州。 司马懿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颇有些无奈: “吾又何尝不知?只是数月前,吾曾写信给王元伯(即幽州刺史王雄),只是彼一直没有回信,奈何!” 傅嘏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太傅写信时,冀州名不正言不顺,王元伯好歹也是一州刺史,岂会轻易便听从太傅之命?” “而此时又与数月前大不同。今太傅节制冀州,乃是有朝廷诏令,可谓名正言顺。幽州西有西贼,北有胡人,东有公孙氏,三面皆险恶之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