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来,准头太差。
虽然也有倒霉的辒车顶不住,被砸得散了架,但终究是不能全部把冲车和辒车全部砸毁。
毕竟除非是像在城头那里准备好绑好的石磨那般,垂直吊砸下去。
否则的话,因为角度的问题,城头的人,想要精准砸中墙根的人,委实太难了。
……
听着西面的合肥城传过来的声音,守在肥水岸边的张休与顾承知道,这是大军在攻城。
顾承怒极,拔剑插到地上,没入半尺:
“全家欺人太甚!此战过后,不论胜或不胜,吾都将耻与之为伍!”
张休却是冷笑一声:
“与之为伍?呵,全家这一次,最好能攻下寿春,如若不然,看我如何上奏陛下!”
顾承叹息一声:
“陛下为了此次北伐,几乎是举国之兵北上,这寿春一城,更是筹谋已久。”
“只要稍假数日,寿春城岂有不破之理?”
张休不服气地哼声道:
“说不定全家……”
话未说毕,南边突然传来隐隐的雷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天气怎么这般古怪,明明艳阳高照,怎么会打雷……”
顾承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当场瞠目结舌。
看到顾承这个模样,张休亦是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之下,张休的脸色竟是跟着大变。
但见极目之处,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渐渐变粗变大。
“骑军!”
“是魏贼骑军!”
漫山遍野的魏国骑军,正从南奔来,就连种着庄稼的田地,都没有丝毫回避,铁蹄肆无忌惮地践踏而行。
“魏贼怎么会这么快回军?”
张顾二人看到对岸气势惊人的魏国骑兵,竟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句话。
“不妙!”
“五营将秦晃在对岸的人马,怕是挡不住贼子!”
张化虽不忿全琮的做法,但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希望大吴能攻下寿春,进取中原。
故而方才所言,实不过是气恼之语。
此时看到魏军竟是如此快回援,他心里顿时大急。
“快,快,快,快领军过岸,支援秦将军。”
“来不及了,快让秦将军领军退回来,依河而守!”
就在两人做出相反的决定时,魏军精骑没有丝毫停顿,直冲向毫无防备的秦晃阵营。
而肥水的这一边,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呜呜的号角声急促响起。
只是待张顾二人整军完毕,对岸秦晃的营地,已经是一片狼籍。
“来不及了……”
张休拉住准备领军过河支援的顾承,“守住,守住桥,不要让魏贼过岸!”
顾承抬头看去,但见对岸不少士卒正纷纷跳入肥水之内。
他们的身后,是影影绰绰,往来突驰的魏贼骑军。
“贼子,怎么会从那里出现?”
顾承不由喃喃自语,似乎直到此时,他犹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定然是贼子的谋划!”
张休咬着牙,面有悔色:
“吾等大意了,应该早派些斥侯,再往远一些查探。”
顾承苦笑:
“吾等这是吃了不熟识地理的亏,看贼子这番突袭,怕不是早有预谋,故意绕开了吾等视线。”
按理来说,就算是王凌领军从合肥回援,也应该是从南边过来。
可是魏军所来的方向,不是南方,而是东北方。
寿春东北方,有北山(即后世“草木皆兵”的八公山)。
贼人正是利用北山的掩护,突然杀出,让东岸的秦晃措手不及。
被张休拉住的顾承,看清了对岸的情况之后,登时就熄了过去支援的心思。
二人终还是太过年轻,靠的是父辈甚至祖辈余荫,这才能单领一军。
更重要的是,吴军喜欢靠水作战,似乎已经是深入了骨髓里。
不论是秦晃也好,张休顾承也罢,他们领军驻扎,皆是在肥水边上。
而且为了尽快攻下寿春,全琮需要把主要兵力放在攻城上,并没有给他们分兵太多。
对离肥水稍远一些的地方,他们并没有派出哨探。
可能是潜意识里他们并不愿意派出兵力去离水太远的地方。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他们没有来得及查探。
亦或者说是人手不足……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一次,确实是被魏军得逞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吴军将士,顺着桥狼狈不堪地逃过这边来。
“快,派人把他们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