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住,一定要拖住!”
拖得越久越好!
五十三岁的孙韶,发须皆张,亲自提着刀在后面督战。
他同样也没有想到,魏军的攻势会这么果断,以及如此勐烈。
由此也可以看出,魏贼欲追陛下之心,有多么强烈。
这让他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及时劝走了陛下,若不然,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而对面的王凌,却是有些皱起眉头。
虽然在不许伤亡的驱使下,魏军看起来很快就攻入了吴军的营寨。
但王凌知道,这才是开始。
吴军的抵抗,出乎意料的强烈。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这是孙权亲自所领的禁军。
王凌看着前方的吴军营寨传出来的厮杀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啧了一声。
孙权离船不过数十里,而这数十里的距离,适合埋伏的地方,仅仅也就一处。
正是当年满宠伏击过孙权的地方。
地形就摆在那里,就算王凌以有心算无心,但孙权一看势头就立刻跑路,让他牙痒痒,却又偏偏有些无可奈何。
孙权北犯这么多年,屡战屡败,却每每总是能逃得命回去,不是没有道理的。
事到如今,王凌不得不承认,孙权此人,逃跑保命一道上,还是颇有造诣。
至少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正在思索间,前方突然又出现一阵骚乱,攻入吴军营寨的魏军,竟是又被逼了出来。
“怎么回事!”
王凌心头一凛,厉声喝道,“快派人到前面看看!”
不一会儿,派出去的军士回来禀报:
“禀都督,贼人寨中埋伏了一批强弩手,其利箭竟能贯穿衣甲,逼得先登不得不退了出来。”
“什么!”
王凌闻言,有些不敢置信:
“贯穿先登衣甲?”
近距离穿透衣甲的强弩他不是没有见过。
但先登所披铠甲,乃是全军中防护最强,可挡锋刃利箭。
披上这等铠甲,就算是被射满了箭失,亦可保住无伤。
王凌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究竟是何等强弩,竟能破先登厚甲?!”
“将军请看。”
军士双手捧着一支箭失送至王凌面前。
王凌刚一拿起,眉头不禁就是一挑。
箭失不但比一般弩箭要长,而且重量更是远超。
重箭利破甲,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箭越重,需要的弓弩就越硬。
所以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重弩,竟能发出这等重箭?
总不能孙权所留下的这批弓弩手,个个都是臂力过人的神射手吧?
王凌心中疑虑万千,偏偏眼前的战况又让他没有时间多想。
但见他一拔令剑:
“贼子就算是有强弩手又如何?既然他们连寨门都守不住,那就说明,吴寇手里的强弩手,根本不足为惧!”
“擂鼓!继续强攻!”
若是吴军手中强弩甚众,那么这些时日以来,为何不见孙权使用?
更重要的是,在攻打营寨的这大半日里,王凌已经接到的确切消息,孙权确实是领着大部人马走了。
仅寨内的那点兵马,就算强弩再厉害,他们能守多久?
王凌正待调兵遣将,准备下一波的攻势时,突然又有人大声叫道:
“报!”
王凌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焦躁,此时一听,顿时就是不耐烦:
“又有何事!”
“都督,寿春急报!”
亲卫语气焦急,同时还有后面还有两人扶着一个传骑急步过来。
“寿春?”
王凌心里一沉,快步迎上前,语气急速地问道:“寿春出了什么事?”
寿春昨日就曾派人送了消息过来,只言吴寇派人偷袭寿春。
当时王凌还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得知杨弘及时关上城门,而吴寇亦不过两三万,他又放下心来。
杨弘领有七千人守城,还有田豫的一千汝南兵。
再加上寿春城坚墙厚。
不说万无全失,但守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所以这也是王凌不顾布置完毕,今日又不顾伤亡进攻的原因。
他所想的,正是要先吃了眼下这支吴寇,然后回头再夹击偷袭寿春之贼。
就算是不能擒下孙权,至少也要让对方吃个哑巴亏。
没想到,这才时隔一日,寿春居然又派了传骑送急信过来。
检验过令符与急信的泥封后,只听得那个大汗淋漓,下半身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