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了解,朱据就越是明白,汉国与大吴之间,其实已经在悄然间拉开了差距。
只是这种话,他自然不敢明说出口。
再想起众臣对此事的激烈反对,也让他有些不安。
而且在朱据看来,冯明文的师门,肯定不可能轻易被人寻到。
若不然,十年前陛下派人出海,又如何会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朱据终于开口道:
“子璜,陛下心志坚定,若是当真认准了一件事,恐怕非你我所能劝动。”
“十年前派人出海,当时不知有多少人反对,陛下听进去了么?如今陛下权威愈盛,恐怕更是难劝。”
“故而我以为,与其反对,还不如把这件事拖到大吴的局势好转,到时候若是我们再劝不住陛下,也比现在就让陛下派人出海强。”
全琮这么多年来,又岂会不知孙权的性情?
往日里陛下尚还能听得进谏言,但在很多时候,却又是喜欢独断专行。
特别是一旦下定了决心认定一件事情,更是极少有人能劝得住。
不过他听到朱据这么说了,眉头反是一皱,有些古怪地看向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朱据现在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大对劲。
原因很简单。
朱据的表现,太不符合他的性子。
虽说是世家子弟,但朱据性情豪爽,颇有任侠之气,喜欢与他人结交。
若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看好隐蕃之才,与之深交,受到牵连。
眼下的他,却是言语闪烁,面有犹豫之色,似乎不想深谈这個事。
只是事关国家大事,全琮还是把这些疑惑强行按捺下来,沉住气,问道:
“子范所谓的局势好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子璜,自陛下登基以来,几乎年年都要向北边用兵。但这两年,却是安静了下来,你可知为何?”
“自然是要筹备骑军。”
这不是朝中臣子皆知的事情吗?
“没错,就是为了筹备骑军。”朱据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子璜可知,组建骑军,需要几年?”
全琮不明其意:
“就算吾不了解骑军,但也知道,欲建一支可战骑军,非旦夕可得,十年不嫌长,数十年不嫌短。”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个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朱据:
“子范的意思是……”
朱据会意点头,笑道:
“没错,若是换作一般情况下,就算是有马,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建起一支骑军。”
就拿前汉来说,数代人的努力,不但攒下了无数的钱粮,更是开辟马场,养了数不清的战马,才有了汉武皇帝的赫赫武功。
“但现在不一样。汉国愿意帮我们组建骑军,马匹、盔甲、武器,一应不缺。”
“我们只需要出人,”朱据竖起一根手指头,“不得不说,冯明文确实是世间少见的名将。”
“他改变了古已有之的骑兵,让汉国在短短数年之内,就拥有了能与魏国精骑一战的骑军。”
“即便是从未骑过马的将士,只要训练上一年时间,也能变得马术娴熟。”
“现在,他把这些方法都教给了我们,我们大吴,也一样能用数年的时间组建起一支骑军。”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朱据在心里却是更加坚定了支持陛下派人出海的决心。
若是说诸葛亮是让汉国转危为安的人,那么冯明文,就是那个能把汉国继续推向兴盛的人。
这种兴盛,大吴也想要。
全琮不了解骑军,但他知道,组建一支骑军不可能像朱据所说的那般简单。
他看向面有激动之色的朱据,仍是不敢相信对方的话,甚至觉得对方有些魔怔了。
“子范,你确定吗?这等事情,开不得玩笑。”
“子璜,今年汉国会把所有的东西都运送过来。而今年,现在才刚刚开始。”
朱据深吸了一口气,“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汉国为什么能屡屡打败魏贼。”
“明年,最迟后年,我们挥师北上,就不用再苦于陆战无骑军与魏贼一争长短。”
“到时候大吴从南边向北,而汉国,则从西面向东,一齐夹击魏贼,何愁大功不成?”
“所以,我们不必一定要劝阻陛下,却可以用这个事情来劝说陛下推迟派人出海的时间。”
“只要明后年的北上大计能成,便是两国平分天下之势,到那个时候,就算陛下想要派人出海,又有何妨?”
灭了魏贼之后,想要与汉国争夺天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大将军或许能在步战水战上胜过冯明文。
但大吴的骑军之法乃是学自汉国。
在汉国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