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那个天女背后真有什么诡计,最多也只不过是欲借魏国之势罢了。
想到这里,冯刺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个所谓的天女,你没有去探查一番?”
韩龙苦笑:
“某如何会没有?只是那妇人身边,多有魏人禁卫。若只是潜到那妇人身边,将彼一刀刺死,某倒是还有一两分把握。”
“但若是潜到她身边探听情况,某却只能徒呼奈何。”
韩龙说到这里,脸上越发地有些忧虑:
“听说那妇人到了洛阳之后,洛阳疫情居然逐渐减弱了,魏人皆言此乃天女之功。”
听到这个话,冯刺史反而是笑了:
“韩先生这是关心则乱。”
他指了指外头的骄阳,“据某所知,疫情多是发于寒冷的时候。”
“我虽不知为何魏国这场疫情是在初夏出现,但随着天气逐渐变热,疫情多数会自然减弱乃至消失。”
“所以说不得,那寿春妇人,正是赶了一个巧呢?”
这不是冯永安慰韩龙,而是极大概率的事情。
又不是麻风、天花、鼠疫这种恐怖疫病。
天气越热,病毒的传染能力就越低。
若是洛阳的那一场疫情是由病毒引起的,到了六月最高温的时候,疫情减弱,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非这个时代出现了某种集病毒家族优点于一身的特殊病毒。
这个……应该不大可能……吧?
冯鬼王心里暗暗想着。
韩龙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过他素来信服冯永。
此时看到冯永这般解释,心里的担忧亦是稍解。
更重要的,是冯君侯后面不有说辞:
“不过不管那寿春妇人身后是不是有人,既然曹叡与她已经有了联系,我们肯定对她是多加注意。”
说到这里,冯刺史已经开始眯起眼,缓缓地问道,“关于那个妇人,可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自己正发愁没机会打探到曹叡的身体状况,那个寿春妇人,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
“听说是曹叡近臣廉昭寻来的,有传闻说曹叡似乎要在宫内给她专门立个别院。”
冯永听到这个话,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年头的神棍那么有前途?”
超自然现象肯定是有的,这个没必要否认。
后世的科学还没发展到无所不知的地步,仍然解释不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自己这种非法穿越。
但真要有人说是得天神所授,能用清水治病……
冯刺史感觉自己的智商再次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上一次被侮辱时正是张掖献上祥瑞,这一次则是魏国人自己找来的祥瑞。
倒是韩龙,正想问冯永何谓神棍,却见对方的手指头正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他知道这正是冯君侯想问题时的小动作,当下便悄然禁声。
过了良久,但见冯刺史突然问了一句:
“那个糜郎君,他答应接近伪魏那位清河公主了吗?”
话题跳跃太快,韩壮士差点跟不上:
“已……已经答应了。”
韩龙有些不明白冯君侯为何会特意问起这个事情,在他看来,糜郎君应下君侯之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某观糜郎君,对君侯极是敬畏,君侯所令,他又怎敢不听?”
以糜郎君身份之尊,在破口大骂之后,仍是答应了冯君侯那等事情,除了敬畏,韩壮士已经想不出什么理由。
反正换了韩壮士自己,真要他去干这种事情,他肯定会一刀刺死那个什么清河公主了事。
大不了在刺死她之前,逼她讲出曹叡的身体状况。
倒是冯刺史自己,听到韩龙的话,惊愕地问道:
“糜照敬畏我?畏我可以理解,但这个敬字,韩先生你是不是说错了?”
“君侯深谋远虑,十年布局,糜郎君深为折服。”
冯刺史更是愕然:“什么十年布局?我布局了个啥?”
难道糜照那货,也知道什么叫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这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