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咬着牙一抱拳,便转身匆匆离去,准备召集族人亲自带人追击。
虽然刘浑吩咐说不用杀得太狠,但秃发阗立仍是追着那些乱哄哄的西部鲜卑一直进入流沙数里,这才重新退了回来。
三月的凉州,积雪融化,大地回春。
从去年大雪封路而导致无法正常送达的许多公文,也开始连接不断地送到刺史府上。
其中最引起冯刺史兴趣的,就是孙十万又双叒叕一次被阻于合肥之前。
“说好的年年进攻合肥,年年被阻,除了诈降,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冯刺史忍不住地吐槽。
自孙权称帝,东吴与大汉约定平分天下以来,年年都要说进攻合肥。
年年都是小打小闹,派点兵到越境游行一下就完了,要么就是诈降,能诈多少诈多少……
就连身为盟友的冯刺史都忍不住地要发两句牢骚,更别说魏贼。
只怕是觉得这东吴,当真如大晚上关灯睡觉时,在你耳边嘤嘤嘤的蚊虫。
打又打不着,烦又烦得要死,稍不注意,又会悄悄咪咪地趴你身上吸血。
“孙权其人,有帝王之名,却无帝王之心,更无帝王心胸,眼界实不过一诸侯罢了。”
关姬刚从外面走动回来,正躺在在榻上休息,闻言脸上露出笑容:
“阿郎所言甚是。”
虽然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再提起荆州之事,但这并不代表她心胸宽广到忘记父兄之仇。
听到自家阿郎如此评价孙权,关将军表示很愉悦。
“不过啊……”张小四在旁边接了一嘴,“这孙权的太子孙登,名声倒是不错,而且心机也了得。”
说着,她瞟了一眼冯刺史。
当年孙登与虎女可是有不得不说的故事呢……
冯刺史只当作没听出这其中的意思,甚至还点了点头,甚是赞同张小四的模样:
“没错,孙权有个好儿子,本以为他们父子分居两地,各领一方,还能做点文章。”
“没想到孙登居然还能借着其弟之亡,说服孙权让他留在建业,确实不简单。”
今年正月,孙权次子孙虑病亡。
孙登听闻孙权伤心过度,连夜赶去建业劝说孙权保重身体。
过了一段时间,孙权又想把孙登赶回武昌。
孙登以孙虑早逝为例,以自己没能侍奉父母为由,又力陈陆逊忠诚勤勉,武昌无所虑,自请留在建业。
不得不说孙登挑的时机很好,孙权居然同意了。
“所以现在是陆逊在主武昌事?”冯刺史沉吟了一下,又摸了摸下巴,“这几年来,东吴数次想要进攻合肥。”
“若是陆逊主武昌事,正好可以配合孙权的从建业进攻合肥的行动……”
武昌北面的大别山,是阻挡魏军直接南下的天然屏障。
吴国聚兵于此,向东可以策应濡须坞,向西可以策应荆州,乃是联接江东与荆州的重要军镇。
称之为吴国心肺亦不为过。
“就算孙登以太子身份留守武昌时,陆逊实际上也是统督军务国政之人,为什么在孙权想要向合肥时,陆逊没有跟着出兵呢?”
对于张小四那点小心思,关将军不屑一顾,孙登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老娘的孩子都开始练武了,肚子里还有一个,说不定还是两个,你跟我说这个?
有用吗?
“不一样。”冯永摇头,“以前有司马懿在荆州呢,现在司马懿到了关中,魏国镇守荆州之人,怕是未必能威胁到陆逊。”
“而且诸葛瑾亦算是上是良才,对付司马懿不行,但面对魏国其他人,荆州应当无碍。”
司马懿在荆州,陆逊就只能一直盯着荆州。
但大汉现在在西边打得太嗨,已经开始影响到魏吴两国在东边的战略平衡了。
如果不是孙十万拖后腿的话……
“那阿郎觉得,孙权能不能打下合肥?”
关姬关心地问道。
冯刺史哈哈一笑:“就凭孙十万?细君还是想想大汉什么时候打下关中现实些。”
“什么孙十万?要是被人传了出去,说不得人家就要说你嘴上不留德。”
关姬又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对魏贼骂爬山张将军,渡水大司马也就罢了,吴国现在可是大汉的盟友呢。”
冯永撇撇嘴,“就算不是盟友,难道吴国还能逆江而上?”
陆抗都打不下罗宪领残兵守的,而且还是全城瘟疫流行的永安,凭什么现在吴国就能打下背后有全蜀地支持的永安?
现在大汉坐拥二州加陇右之地,而且南中大开发,经济不断发展。
就算吴国背盟,最多也不过能是拖延大汉晚几年与魏国争夺关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