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动乱数十载,汉使久不至西域,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张恭,西域只怕已经开始离心。
所以冯永这般尊重张恭,并不是单单因为他在凉州的声望。
“这些年来,中原动乱的消息,早已传遍西域,老夫不过是勉力而为罢了。”
张恭知道冯永想要说什么,他却是无半点得意之色,反是紧紧地握住冯永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何况老夫只怕不久于人世矣!君侯知我,我亦知君侯。若是君侯欲重振汉威于西域,最好是趁着老夫还剩几口气,早做准备才是。”
冯永点头,然后又摇头:
“西域固然重要,但若是汉室不兴,大汉又何有余力经营西域?”
“且如今的西域长史府,乃是魏贼所立。”说到这里,冯永一声长叹,“以大汉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远征西域?”
张恭闻言,眼中有急切之色:
“君侯,魏国虽在西域设有长史府,但早已不复汉时之威,故长史府不过是占了个名义罢了。”
“若是大汉此时不管西域,只怕十年之后,西域诸国再不复知汉威矣!”
“且西域多产良马,又中原商队往彼处,获得丰厚,此可谓充盈府库是也。”
“更别说前汉将士苦战,后汉处心经营,历经数百余载,又岂能轻易拱手放弃?”
冯永以前就曾经猜想过,张恭是一个大汉主义者。
现在听到他这番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既如此,不知张公何以教我?”
张恭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道:
“若是大汉暂时无睱重派将士入驻西域,老夫倒是有个想法,就是有些僭越。”
冯永点头:“张公且先道来。”
张恭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关姬。
“张公且放心,关将军与我,不分彼此,请道来就是。”
张恭听了,这才说道:
“吾张家在西域尚有薄名,若是朝廷能信得过老夫,老夫斗胆请封吾儿就为西域戊己校尉,持汉节前往西域。”
张就?
冯永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屋里一直没吭气的张就。
正好迎上张就那愕然看来的目光,他似乎也没想到自家大人会说出这等话来。
冯永重新转过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张公,西域路途遥远,凉州长臂莫及,若是让令郎持节前往,只怕凶吉未知啊!”
张恭看也没看自己儿子一眼,只顾劝说冯永:“吾子就虽说愚钝,但胆气尚勇,何怕之有?”
“这个……”
冯永又迟疑地看了一眼张就。
只见张就神色复杂无比,冯鬼王心里不禁有些嘀咕:
“这张就,莫不成是张恭捡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是问道:“不知张公子意下如何?”
张就悚然一惊,连忙回答道:
“大人之意,便是吾之意。”
冯永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张公子若是真要前去西域,可有把握?”
张就想了一下,然后又与自家大人对视一眼,这才毅然道:
“回君侯,若说把握,倒也有三四分。毕竟我们张家在西域也薄有根基,且吾与西域长史还有些交情。”
“昔日班定远三十六人尚可定西域,更何况如今西域诸国臣服中原由来已久?就不才,亦持节前往。”
冯永一拍大腿,喝彩道:
“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吾看张公之后,能定西域者,非张公子莫属。”
他再次转向张恭:
“张家父子实乃忠烈之辈矣!我回去后,就立刻禀报朝廷,荐张公子为西域戊己校尉,持节前往西域。”
商议完毕,冯永又让樊启进来给张恭看病。
同时张就在府中设宴,招待凉州刺史。
冯永在敦煌郡连呆十日,接见士吏,又对胡夷多加安抚。
在离开前,与敦煌郡新任太守陈式谈了一番话,交待道:
敦煌安定,则西域商路通畅,西域商路通畅,则可补益大汉府库。
收复凉州,表明着大汉终于重新打通了属于自己的丝绸之路,陈式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
他连忙唯唯应下。
冯永见此,这才领军重新向东回武威。
与此同时,姜维正式就任护羌校尉,治于金城,兼任金城郡太守。
原汉阳郡太守柳隐迁安定太守。
冯永原麾下将军句扶,调任汉阳郡太守。
还有张嶷,调任天水郡太守。
原阴平太守杨驹病重去世,其太守位由其子杨千万继任之。
冯刺史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