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将今日也在迎接冯永之列,是见过冯永的,故认得他。
只是冯永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当下略一点头,算是回礼,然后看向关姬。
关姬开口问道:“这般晚了,胡将军怎么还出城,可是有事?”
胡守将连忙道:“是这样的,某前几日,犯了糊涂,做了个错事,这心里实是不踏实,想要求得关将军原谅。”
关姬一听,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暗道我与你除了带口信之事,再无相交之处,如今临泾已降,你又能做错了何事,居然要求到我头上?
关姬逼降了临泾之后,在冯永到来之前,为了避嫌给外人看,从来没有私下里接见了过当地的士吏。
故胡守将一直未得机会求见,故这两日里,他心里实是惴惴不安。
无他,正是因为他认定了石苞乃是关姬派到临泾的细作。
当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临泾究竟是战是降,所以自然不能对石苞视而不见。
不然万一泾阳的事情被此人大肆宣扬出去,那还得了?
更何况他与石苞还有过节?
所以先把此人关起来,是最稳的做法。
而且他还存了个万一:若是自己那位族兄决定要死守临泾不降,那么自己第一个就拿这个家伙来开刀!
如今大局已定,看来泡制石苞一番的想法是落空了。
但如何弥补这件事,却是要好好考虑一番。
直接向石苞求得原谅,那是不可能的。
以己度人,换了自己,自己只怕也要出一口恶气。
而且看起来石苞在关将军手下,只怕身份不算太低,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的金银细软和票子。
所以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关将军,求得一张平安符。
“就是前些日子,关将军派到临泾的细作,某是认识的,当然,他也认识某。”
“关将军托付予饶事情,干系重大,人不敢不心。当时那细作,主动上前与人搭讪,为了避免泄露消息,人不得不先把他给关了起来。”
“关将军,人真的只是把他关起来,并没有对他做其他事……”
胡守将絮絮叨叨地着,一边把事情出来,一边又给自己辩解。
只是这番话,非但让冯永听不明白,就连关姬亦是迷糊:
“细作?什么细作?”
到这里,关姬看了冯永一眼,眼中有话:
阿郎向临泾派出细作了?
自家阿郎手底下的那批游侠,活跃于雍凉二州,军中地图与沙盘上的地形,他们多有提供。
冯永轻轻摇头:临泾他并未做出什么安排。
此战,他能顺着长城脚下隐蔽行军到月支城下,正是有游侠带路。
但也仅仅于此。
因为游侠虽然关系人脉广,但终究没有受过什么训练。
所以冯永想要利用游侠做什么事时,最多也就是利用他们的关系接应一下,真正出手的,还是暗夜营的人,至少也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
看到关姬脸上有不解之色,胡守将只当他是不愿意揭露此饶身份,当下连忙道,“哦,人错了。是关将军的一位故友……”
“故友?”
这一回,就连冯永都奇怪了:安定这个地方,细君以前从未来过,哪来的故友?
“便是那石苞。”
关姬一听这个名字,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好一会,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竟是绽出笑容,情不自禁地一拊掌:
“原来是他!”
看到关姬这副模样,胡守将心里更是确定了几分,只见他连忙道:
“正是正是,人与那石……石先生,有点误会,但这几日来,人可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未曾让他受到苦头。”
“还望关将军看在人这些日子为了将军的吩咐,勤于奔波的份上,能和几句,让石先生解开这份误会。”
自家婆娘的性子,冯君侯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想当初自己刚认识她时,不知有多清冷。
现在虽是好多了,但在外人看来,特别是在军中将士看来,关将军仍是令人敬畏。
外人能让她有这副模样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冯永又怎么会不奇怪?
“这石苞,究竟是谁?”
“是个倒……嗯,是个有趣的人物,且先让他进来再。”
待石苞进来后,冯君侯看到此饶面容,却是忍不住地有些吃味起来。
无他,太好看了。
居然能与赵广相比!
可是赵广算是自家婆娘的弟弟,这个石苞……自己可从未听过。
再看到关姬脸上笑容更盛,仿佛对此人很有兴趣的模样,更是让冯君侯心头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