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就是一亮,指着石苞说道:
“还敢说你不是细作,既非安定人,何来这般多的金银细软?这些票子,你又做何解释?”
对关东来说,这些票子可能不过是一张纸。
但对于靠近陇右和汉中的关中那些有门路的人来说,汉人的糖票和布票简直是比五铢钱还要硬的硬通货。
因为汉人每年都会有专门的商队过来,只要拿着这些票子,就可以去和他们换真正的红糖和毛料。
也不是没人打过伪造这些票子的主意,只是这汉人的票子,不说是纸还是墨,皆是用独门秘方制作的上等物品。
单单说这不小心沾了水,只要不揉碎它,晒干了以后上头的字体居然不会模糊,就足以让人惊叹。
更别说,传闻上头还有独门的秘字,只有汉人能看得出来。
所以说,从石苞怀里掏出来的票子,除了汉人,根本无人能做出来。
石苞大喊冤枉:“将军,这些票子,是关……”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白,再也喊不下去了。
关将军……可不正是汉人的将军?
别人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关”字,胡守将却是对这个字十分敏感。
石苞一提起这个字,胡守将顿时就想起了泾阳的事情。
当下他就恨不得把石苞当场打杀了解恨:这恶贼委实可恶,若不是这个恶贼谣言蛊惑人心,泾阳城如何会这般轻易丢失?
都是此贼的错!
只是不说自家那位族兄太守让自己封城,却是没有再说下一步当如何做。
就连族内最后要做什么决定,自己亦是未知。
此人先在泾阳城散布流言,如今又拿着金银票子来到临泾,其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胡守将只得忍下恶气,喝令道:
“把这个细作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接近!”
若是族内决定与汉人合作便罢,若是不然,且看吾如何泡制你!
至于石苞身上的东西,自然被搜净了,让胡守将发了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
石苞这些年来,一直走背字运。
上回在泾阳大难不死,本以为已经转运了,没想到这些财物在自己身上还没捂热,就又丢了出去。
当下让他简直就要怀疑人生:莫不成吾当真是天生穷鬼?沾不得钱财?
建兴八年九月,汉护羌校尉冯永兵出萧关,遣关索领大军攻乌氏、泾阳,自领精骑攻月支城。
安定郡的魏军大部被冯永所引,关索趁机快速攻破乌氏、泾阳二城,打开了安定门户,进逼郡治临泾。
冯永又以计破月支城,与关索遥相响应,夹击临泾。
长安魏军守将鲜于辅得知泾阳城与月支城丢失,连夜领长安大军北上,欲救援安定。
哪知才行到半路,便得到胡遵已经举城投降的消息。
鲜于辅大吃一惊,只得驻守新平郡,以防蜀虏继续南下,同时派出快马,把安定郡沦陷的消息通知南边的曹真。
长安北边屏障之一丢失的消息,让关中大为震动。
无数的快马通过潼关,一路狂奔,向许昌而去。
在决定让曹真出兵攻打的蜀虏的时候,曹睿就往东巡幸许昌。
表面上说是巡视旧都,实际上是为了防备东吴趁机出兵。
安定丢失的消息传到许昌,让随从的大臣大是震惊。
更兼从关中传过来的消息,说曹真领军行于子午谷,因为连续暴雨,栈道毁坏,大军不得不凿路而行。
如今已经快要一个月了,却才刚走到一半。
少府杨阜素来刚正不阿,得知关中战事,急得连夜上书:
“今吴、蜀未平,而天屡降变,诸军始进,便有天雨之患,稽阂山险,已积日矣。转运之劳,担负之苦,所费已多,若有不断,必违本图。”
“今大司马使六军困于山谷之间,进无所略,退又不得,非王兵之道也!”
曹睿答诏曰:“大司马主关西诸事,想必其自有想法。且阵前军情万变,吾等千里之外,岂能自乱阵脚?”
王朗在建兴六年刚死,他的儿子王肃任了散骑常侍,紧跟着杨阜上书劝说曹睿:
“平途之行军者,有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之说。更何况大司马深入阻险,又逢霖雨,山坂峻滑。”
“大军于深山峡谷而不能展,粮草远比平途难继百倍,实乃行军者之大忌也!”
“今又有悍寇冯贼,北侵安定,扰乱关中,大军困于深山峡谷,若被葛贼抄小径而扰之,不能及时退回关中,则冯贼无人可制,关中危矣!”
曹睿回答:“此言过矣!冯贼安能嚣张至此?风闻此人于蜀地,有巧言令色之称,想来不过趁势成事的小人罢了!”
哪知在一旁的杨阜闻言,顿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