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走过去,问道:“不知弟妹还有何事?”
黄舞蝶指了指不远处:“非是我有事,是阿姑有事欲与兄长说,还请兄长随我来。”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见那边有侍女守在那里。
跟着黄舞蝶越过明显是不让其他人靠近的侍女,冯永就看到一位中年妇人正站在那里,正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他连忙迎上去,行了一礼:“见过赵夫人。”
赵马氏长得很高挑,穿着也不像别的富贵人家的妇人那般珠光宝气。
上身是这几年从南乡流传出来的窄袖细腰衣,外头再披着一件蜀锦宽襦,显得有不失贵气而利落。
虽是久嫁蜀中,但赵马氏仍带着西凉女儿的豪爽之气,她上前两步,直接伸出手扶起冯永:
“昨日不是说过了,你与二郎亲如兄弟,我这个儿妇也喊你一声兄长,你若是能唤我赵夫人,倒是显得太过见外。”
冯永只得又改了口:“是,伯母。”
赵马氏爽朗一笑:“这就对了。”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黄舞蝶。
黄舞蝶看似向后漫走两步,先是侧耳听了一下,然后对赵马氏微微点了点头。
赵马氏这才伸手入袖里,拿出一封信,同时声音低了下去:“我知军情紧急,你不能多留,故我也就直说了。”
看到赵马氏神情凝重,冯永心里微微一惊。
正在猜想着对方要提什么事时,只听得赵马氏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马家虽迁到陇西已有三代,但祖籍终究是在扶风,且先父当年领兵镇守扶风时,也曾带着我们兄妹几人重入祖谱。”
“只是没想到后来家兄被曹贼逼入汉中,马家亦遭贼人血洗,家兄临去前,还道马家血食唯剩蜀地一支。”
“这几年来马家幸得贤侄厚爱,这毛料糖酒等稀罕之物,马家也算是沾了光。”
说到后面,赵马氏的声音越发压低了下去:
“马家的商队把这些稀罕物卖到关中,终于有机会打探到一些扶风槐里马家的消息,得知旁支散落关中。”
“还有,先父当年镇守扶风时,北防胡寇,东备白骑,待士进贤,矜救民命,甚得三辅之民所爱。”
“马家被曹贼所害,三辅有不少士吏为之叹怜。这封信里头,是马家这几年重新恢复联系的故旧名单。”
说着,她把信递过来,重重地放到冯永手里。
冯永心头感动,仔细收好后,对着赵马氏行了一个大礼:“永谢过伯母厚爱!”
赵马氏再次扶起冯永:
“马家自家兄去后,对外虽说有从兄顶着,但我知道,以从兄才智,守尚可,进则不足,领千人可,领万人却难。”
冯永听到这里,倒是对赵马氏高看了一眼。
毕竟马丁啉专治胃炎这个事情太过有名。
再加上前世玩三国争霸时,自己好歹也用过马岱这个角色。
所以他对马岱自然是有过一些了解。
在诸葛老妖死后,马岱曾单独领军北伐,最后却败在一个没什么名声的魏将手里。
为什么说那个魏将没有什么名声?
因为冯永现在记不得那个魏将叫什么名字——凡是冯君侯不记得的人物,基本都是庸才凡将。
以冯君侯现在的底气,平推这等庸才凡将那都不叫事。
马岱能败在这等魏将手下,足以证明赵马氏的眼光确实了得。
“而我那侄儿,年纪尚幼,不足以撑起马家。若是没有贤侄的搭手,马家没落是迟早的事。”
赵马氏自然不知道冯永心里的嘀咕,只是继续说着,“如今若是能帮贤侄些许小忙,我们马家自然是当仁不让。”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当然,我这般做,其实也是有事欲求于贤侄。”
冯永连忙道:“伯母但讲无妨。”
“我听说南乡学堂那边,既然有贤侄师门流传出来的学问,又有向老先生讲儒道,甚至还有李都督授武略。”
“故我想向贤侄求个情,只待此战一了,能否让我那个侄儿去南乡学堂求学?”
马家的未来家主想要去南乡学堂求学?
这是好事。
冯永点头:“既是伯母求情,我岂有不应之理?不过是给南乡那边传个话的事。”
“不过侄儿得先提醒伯母一声,南乡学堂规矩森严,不讲身份,只讲学问,若是犯了规矩,不拘是谁,都要受罚。”
赵马氏得了冯永的应承,仿佛放下了重担一般松了一口气,连声道:
“这是自然!想要求得真正的学问,就应当如此,不然岂不是对学问不敬?”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冯永:“从贤侄建立南乡学堂就可知,贤侄乃是遵道重学之人。”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