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荒凉,先帝不得不偏安锦城。”
“现在汉中日见繁盛,大汉也跟着有兴复之像,所以皇帝姊夫打算过来祭拜高祖皇帝当年起兵的地方。”
虽然早就想到的这个可能,但从张星忆嘴里得到确切消息,冯永还是忍不住地赞叹了一声:
“这一招着实是妙啊!”
说完这一句,冯永觉得还不能够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又加了一句:
“这一招,委实够狠!”
张星忆忍不住地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阿姊和皇帝姊夫去一趟汉中,就被你说成这样,什么居心?”
“不是说皇后和皇上。”冯永连忙解释了一句,认错道,“是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是丞相。”
皇后和皇帝姊夫到汉中,自然是要经过丞相的同意,说不得还是丞相的安排。
只是这个安排,却被阿郎说够狠,让张星忆不禁撑起身子,“怎么说?”
冯永把自己前些日子关于南中、越巂、汉中包围蜀地平原的想法说了一遍。
更重要的是,阿斗夫妇来汉中,天子守国门可能说不上,但皇帝亲临一线,大汉军中士气必然大振。
后世不是有个典故么?
宋真宗被人拉到前线,宋军士气大振,皇帝光环加持之下,宋军一箭射死个辽军大将,逼得辽军不得不撤退。
“丞相这两年很明显就是彻底解决蜀中世家的掣肘问题。若是皇上也去了汉中,那么蜀地平原那帮子世家只怕就再无翻身之日。”
锦城作为大汉现在的临时国都,本来是处于蜀中世家的地盘里。
若是现在皇帝借着祭拜高祖皇帝的名义呆在汉中,那么蜀中世家就再没有任何筹码。
解决汶山郡、汉嘉郡的羌胡问题,加强控制南中,最后再釜底抽薪,抽掉蜀中世家手里最后一个筹码。
一环扣着一环,把蜀中世家的所有空间全部挤压掉。
冯永的手在空中比划着,幸灾乐祸地说道,“现在这蜀地的世家,那感觉就如脖子上套了绳索,这绳索越拉越紧。”
“哪天等他们喘不过气来了……”冯永伸出舌头,翻了一下白眼,学吊死鬼模样。
张星忆拍了一下他,“噫,真恶心!”
冯永也不在意,只是总结了一句:“你说,这样还不够狠么?”
“嘁,你这人,丞相好好的为国谋划,被你说成这样。”
张星忆不满地推了他一把,“再说了,这绳索,可不是丞相一个人套上去的,还有一人,出力甚大。”
冯永不接话,只当作没听懂。
“一说到你,就是这副装死模样!”
张星忆又踢了他一脚。
冯永躲不过去,无奈地说道:
“你莫得乱讲!我就是一个种地养羊的,最多也就是打打曹贼。这种事情,都是丞相一手谋划,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连朝都没上过,怎么谋划这等国家大事?”
天地良心,自己和诸葛老妖自然是有过谋划,但那都是谋划北伐,谋划兴复汉室,可是没提过什么蜀中世家。
“哦?”张星忆眼珠子乱转,“咭”地一声笑,“稀罕得很呢,上能领军破贼,下能安邦抚民,却连朝都没上过的君侯!”
可能是觉得这个说法太过滑稽,张星忆竟是捂着嘴,最后直接趴到枕头上,乐个不停。
等她乐够了,这才凑到冯永耳边,软声道:“可是委屈了阿郎呢,堂堂君侯,连朝堂是个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
娇声软语,耳朵痒痒,冯永侧了一下脑袋,干咳一声,“不上朝的君侯怎么就委屈了?”
“明明是丞相和皇帝姊夫都看重的重臣呢,连朝都没上过。换个不知情的人来,还以为这是在打压功臣呢,还不叫委屈?”
张星忆挨到冯永身边,柔声问道
“这算什么?大清早就要去上朝,还不如补睡个懒觉。”
再说了,朝中都是一帮大叔,自己这种小年轻混在里头,算个什么事?还不够人家玩的。
想到这里,冯永不由地感叹一声:“朝中的那些老狐狸,哪一个不人精?”
去年的时候,李恢就一直喊着身体不行了不行了,坚持要辞去都督之位,还要迁居汉中。
冯永开始先是以为朝廷在调整南中策略,然后又以为这是李恢为了让南中李家避嫌,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不过就是一个身体原因,居然还能玩出花来,当真是让冯永看得目瞪口呆。
“李都督身体有恙,这个是真的,没骗你。”
张星忆提醒道,“李都督不管怎么说,还是忠贞为国的,而且他对你有善意,别误会人家。”
“我知道。”冯永回答,“我与文轩是兄弟,兴汉会在南中能有今天的规模,李都督出力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