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喜气洋洋。
打了大胜仗的君侯回府了!
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自己的日子是跟侯府紧密相联。
君侯越是厉害,大伙好日子就越能长久,最好能一直长长久久。
看到丞相夫人与梅夫人回府,经过的下人纷纷行礼。
张星忆站在吃饭前的小客厅门口,正指挥着下人,看样子是在准备晚食。
暖阁内,冯君侯正懒洋洋地倚在铺了羊绒的长椅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关姬脸颊微红,离他远远的,正在翻看文件,只是视线总是不经意地乱飘,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看到黄月英推门进来,连忙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站起来,“叔母,你回来了。”
黄月英微微颔首,目光落到冯永身上。
“见过夫人。”
冯君侯一本正经地肃容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生分。”
三年不见,看到冯永不但已经变得沉稳,而且还隐隐有上位者的威势,视他如子侄的黄月英心生欢喜。
“果真是变了!这三年来,你虽不在锦城,但锦城仍时不时传有你的消息。”
黄月英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一阵,眼中带着欣赏,“比几年前倒是少了几分秀气。”
“身子骨比以前壮实多了,看来在军中吃了不少苦。”
冯永嘿嘿傻笑,也不解释。
黄月英让冯永和关姬坐下来,说道,“陇右一战后,有关你的消息传得满锦城都是,说是名传天下也不为过。”
“我听了从前方传回来的消息,心里头着实是有些后怕。”
“说句实在话,若是没有你,这北伐会打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想想你几年前的样子,也看不出你竟有这般胆识。就连宫里的皇太后都说了,大汉出了个文武皆是过人的冯明文……”
黄月英可能心里太高兴,有些絮叨,问了不少问题。
冯永一一作答。
阿梅没有插话的资格,站在那里,不过她的眼中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人推开了,张星忆走了进来,“叔母,阿姊,晚食时间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自家小姨妈的话,里间的一对儿女偏偏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
“孩子饿了吧?”
黄月英意犹未尽,说了一句。
关姬急冲冲地进入里间,从乳母手里接过孩子。
也不知儿子还是女儿吸了两口,却发现什么也吸不出来,一下子又是手舞足蹈地哇哇大哭。
黄月英听到哭声,走进来问了一声,“怎么还哭呢?”
关姬吓得手一哆嗦,脸都红透了,吱吱唔唔地说了几句话。
幸好孩子哭得大声,黄月英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关姬的反常。
关姬把孩子递给乳母,示意乳母来喂,孩子这才停下了哭声。
孩子刷了一波存在感,黄月英从里间出来后,终于想起一事。
她问向等在外间的冯永:“孩子的百日快要到了,名字想好了没?”
冯永点头:“小名是三娘取的,反正也叫习惯了,就不改了。”
儿子叫阿虫,女儿叫双双。
叫阿虫是为了好养活,叫双双是因为成双。
“你倒是愿意迁就三娘。”
黄月英说了一句。
然后又问道,“百日时就要向外头公布孩子的名字,你打算取个什么正名?”
“儿子叫冯令,女儿叫冯盈。”
冯永回答道。
“有什么说道?”
黄月英想不出这其中的含义。
“孩子出生时,正是我攻取令居城的时候,故取个令字。”
黄月英听了冯永解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倒也算是寄托了你身为人父之望。”
“那双儿又为何取个盈字?”
冯永微微一笑,“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此乃我为女儿所写的句子,故取个盈字。”
此话一出,不但是黄月英,就连关姬和张星忆两人皆是眼睛一亮。
“好句!”黄月英赞叹一声,回味了好一会,这才叹道,“冯家的女儿,以后光是名字,就能压人一头。”
冯永得意一笑。
那可不?
别人报自家姓名,都是干巴巴的,最多炫耀一句:“我家大人是谁谁。”
唯有自家女儿,根本不用说名字,直接就报自己独一无二的标志:“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然后别人就恍然:“哦,原来是冯君侯家的女公子!”
“只有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