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天文测算皆有沾边。
面对在南中恶名远扬的冯鬼王,以巧言令色著称于蜀地的冯郎君,文实忽悠民团大老粗们的那点本事就不够看了。
在知道文实在实用算学方面有基础时,冯永直接就扔给他一本数学书和最基础的物理书,反是把他忽悠到了南乡工程队里,边学习边积累经验。
经过这几年的实践,文实已经是南乡工程队的工程师兼设计师,算起来,冯永其实是文实的半个老师。
等高木完全竖起来,工程队们又搬来巨石放到大坑里,把高木底部死死地压住,最后这才开始填土,同时周围的粗麻绳主亦准备固定住。
等这一切准备完毕,底下的人开始拉滑轮上的麻绳,麻绳
这个时候,庞会终于看明白了:这就是用来观察城内情况的巢车啊!
只是这巢车的制作速度,却是大出庞会的意料之外。
而且看那巢车,又高又大,比关城还要高出一截。
对面汉军,是如何做到的?
庞会心神竟是有些动摇起来。
建造奇观,对平头百姓那是有震慑作用的。
看着城下汉军不用半天的功夫,就立起比关城还高的巨大巢车,这等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关上的曹军不少人心里就有些打鼓。
“怕什么?只是区区一个巢车而已,就是让他上去城里两眼又有何妨?”
庞会看到周围的士卒脸色有些不对,连忙大声喝道,“把大弩架上!”
文实看着一切准备就绪,正要迈步进吊筐里去,被冯永拉住,“算了,你太瘦。按规矩来,让胖子先上去。”
文实:……
一个足有两个文实份量的壮实士卒过来,轻车熟路地把一根麻绳绑到腰上——这是安全带,只要高木不跨,就算是吊筐出了问题,底下的人也利用麻绳把他吊下来。
“拉!”
文实喊了一声,于是吊筐就缓缓向上升去。
“呼”地一声,一根巨大的箭羽飞过来,看它的飞行方向,目标应该是吊筐。
可惜方向不但偏了,而且力道也软绵绵的,在半空中掉了下来。
吊筐上下三次,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冯永这才迈进筐里。
“兄长,不如就让小弟上去看吧。”
赵广劝阻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能有点好听的?”
冯永强忍着双腿的微微颤抖,喝骂了一声。
他其实是有轻微的恐高症,若是可以,他当然不想上去,但别人上去,未必能注意到他想看的东西。
这一次攻打关城,时间紧迫,必须一战而下,所以他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去。
“拉!”
冯永下令道。
滑轮“吱吱”作响,吊筐开始向上升起。
越是往上,山风越大,吹得冯永的衣服在猎猎作响,他的牙齿在轻微地咯咯作响,不是冻的,而是有些害怕。
此时身边没了别人,他没再逞强,手扶着吊筐,一屁股坐下来。
吊筐很快就升到了顶端,陇关城内的一切都落到眼中。
冯永摸了摸怀里,从里头拿出两个套筒,把它们套到一起,放到眼前,关城里的一切便如同拉到了眼前。
这一个望远镜,乃是耗了他三年时间,运用了全部的关系寻找透明水晶,又让人精心打磨,这才制作出来的。
光是水晶所耗费的钱粮,就足以让人心里在滴血。
毕竟足够大的透明水晶实在是太难找了,就算是找到了,光是打磨又不知浪费了多少,三年才打磨出一支望远镜出来。
而为了这一次北伐,冯永从一开始就在准备,已经准备了整整四年。
“早知道我就去学机械专业啊!学什么房地产?”
冯永嘴里念叨着不知念叨了多少次的话,举着望远镜不断移动,把关城和关山顶上的曹军营寨都一一记入心里。
等确认无错后,这才挥动小白旗,于是底下的人开始小心地放麻绳,吊筐又开始晃晃悠悠地缓缓下落。
待他脚落实地时,先是跺跺脚,然后又咆哮了一句,“刚才那个上去测试的人呢?”
于是两个文实分量的壮实士卒被推到跟前。
冯永鼻涕横流,指着他大骂道,“上头风大,为何不提醒我一声,想把我冻死在上面吗?把我冻个了半死,让我怎么观察敌情?”
壮实的士卒憨厚地低下头,歉然道,“冯郎君,是小人疏忽了。”
无论是南乡士卒还是南乡工程队,都算是冯永亲手调教出来的子弟兵。
冯土鳖在南乡横行无忌,对手底下子弟兵的要求最是严格,表现稍有不如他心意,打骂那是最正常不过。
但在平常里,他对子弟兵的待遇方面也是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