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背火铳的官兵抬着十余个木箱走了进来,箱子被一一打开,金银珠宝珍奇古玩数不胜数。 连黎顺手拿起最开始那尊铁佛,右手轻轻在上面擦过,一抹诱人的金色显现出来,连驸马搓了搓手上的黑漆,自言自语道: “就连佛陀,都被你们这帮人给染黑了。” 说罢不待对方反应,一挥手,几名官兵便上前将其拖了出去,惊慌失措的吴府台第一时间就是想朝自家兄长求救。 只是当他撇过头才发现,那位曾令整个中州大小官员都跪拜的副都御史,此时竟默默跪了下来,口中的话语也简单至极: “微臣知罪。” …… 望着这位全程都没说几句话的三品大员,若是抛去自己的立场,连黎个人还是很敬佩对方地,不攀援不依附,这些年愣是靠着政绩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吴知府这些年纵容下属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想必御史大人也很清楚。 记得之前我刚当上监察御史那会儿,就听闻了不少有关吴通大人的事迹,只是本官实在想不通,如此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一个好官,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田地?” 连黎话音刚落,府外便传来一声枪响,吴通身躯也随之一颤。 这便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连黎面无波澜转过身,静静看着墙上那幅画,对一个文人来说,唐寅的墨宝的确很有吸引力,驸马爷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贪官。” …… 御书房内,顺帝一如往常批阅着折子,这时,一袭白衣轻轻推开房门,来到天子身边。 “暗卫又传回消息了?”顺帝头也不抬道。 女子点点头,“连郎官在怀庆府杀了府台吴达,副都御史吴通被押解入京,你打算如何处置?” “怀庆府这次一下能空出不少位置,就让南阳府的何温前去接任吧,他要带什么心腹随他好了。 至于吴通,也别押送回京了,让他待在老家种红薯,正好体会下田地对百姓的意义。” 女子忍不住面露笑意道: “你这样好吗?何温好不容易刚把南阳府经营得像样了,转手就又要将他调走。” 顺帝闻言也不由笑道: “如今朝廷清廉又能干的官员不多了,能者多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