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瞪双眼,恼怒地盯着永兴侯。 永兴侯默默地看着他,随即微微垂下眼帘,一时没有说话。 老夫人心疼了:“老二,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大哥,是咱们这个家的顶梁柱,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大哥,咱们侯府早就败落了。” 老夫人这话说的也对,老侯爷死了以后,这些年全靠沈修贤这个儿子在战场上拼杀,保住了永兴侯府的荣耀。 二老爷和三老爷在老夫人看来,那都是躺在老大功劳簿上享受的人,所以,就是有一天老大出事了,他们跟着受死,也不该有什么怨言。 这时候她还是这么说:“……所以说,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有福的时候,你们跟着享受,有难的时候,你们就全都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二老爷这些年就是被这样的想法给禁锢了,他觉得自己没本事,有愧于大哥,所以任何事去他都听大哥永兴侯的,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己不被重视,亲娘偏心,那都是因为自己没用。 可是,前段时间即将小命不保,亲娘都要将他们全家子送到岭南去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娘,我承认我享福了,但是有绝大部分我享受的沈家祖辈留给我这个沈家人的福气,不是全都来源于大哥的。” 是啊,沈家的家业,不是他大哥沈修贤一个人赚来的,那都是沈家祖祖辈辈打下的基业。 老夫人倏地白了脸:“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你这个白眼狼啊。” 她心痛了。 二老爷转开脸:“我没有这个意思。” 老夫人又接着骂二老爷,二夫人杨氏听的心急,想说什么。 老夫人一看她这个样子,登时指着她也骂起来:“杨氏,我知道,你就是个搅家精,他们兄弟起了嫌隙都是你在背后教唆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啊,怎么就给老二娶了你这么一个祸害。” 二夫人杨氏瞪大了眼睛,顿时觉得仿佛是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什么意思,难道她家就活该当老大一家子的跟屁虫吗?再说了,自家老爷说错了吗? 亲爹都是老侯爷,老大已经占据了侯府七成的好处,老二本来就亏着的,她却只字不提亏的,光替老二占便宜的地方,都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就这么偏心。 “我没有。” 她委屈地开始抹眼泪。 任何一个觉得自身没有问题的大家夫人,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搅家精,这不是对她泼脏水吗? 二夫人杨氏被气哭了。 二老爷气红了脸,看向大哥永兴侯:“大哥,你好歹给句话啊,光把娘她老人家推出来算怎么回事?” 从头到尾,大哥就不说话,由着他们娘一直偏心他,替他冲锋陷阵,从前他怎么就没有觉得大哥这么卑鄙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由不得永兴侯继续沉默下去了。 “二弟,其实是想要分家的,是不是?” 二老爷愣了一下。 二夫人杨氏抽泣的动作也忍不住停顿,她有些不安的眼神,看看永兴侯,又看看自己的老爷。 这分家,已经分过了,各房管着各房的账簿。 可他们这样的情况,不是分家就能解决的,是大哥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有事要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别回头死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们的小命,怎么能掌握在大哥的手上。 何况大哥仁义,应该不是故意想要带着他们一起去死的人,可是架不住他背后的那对母女,太能作死了。 二夫人杨氏已经被透露了消息,沈兰若在偷偷屯粮,撺掇着把沈兰荷嫁给蒋双奇,就是为了蒋双奇的大哥在任上能方便给沈兰若煤炭。 比起小王氏和沈兰若母女的野心勃勃,杨氏只想自家关起门,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稳扎稳打的那种,宁肯手头紧一些,也不想担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发横财,横财啊,把刀架在脖子上发的财,有命赚,也得有命花啊? 大哥愿意跟他谈谈了,惊喜仿佛来的太快,二老爷忽然就又觉得自己像个白眼狼。 一直不吭声的三老爷,也倏地抬起头看向永兴侯。 永兴侯淡淡看了过去,三老爷就有点心虚,不敢面对他的眼神。 “老爷。”二夫人杨氏急了,这时候可不能再退缩了,以前有好几次机会,全都是他临阵退缩了。 二老爷看着夫人急切的眼神,想着那些时日,因为她害怕,她天天以泪洗面,为了孩子们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