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晴雯、莺儿与宝钗眼前的, 是一副方方正正的银板。 ,么大一方银板虽然不多见,但也并不算出奇。 真正出奇的是那银板表面, 竟是一幅“万荷图”,画面上是片片的荷花, 密密地 生长着,一直延伸至际。然而 得清清楚楚 , 惟妙惟肖。 三人站在这副银板面前低头观赏, 就仿佛置液池畔, 鼻端似乎能闻到炎炎夏日里清新无比的荷叶香一般。 唯一能将 与实景区分开的, 就只有颜色, 幅万荷图只用了黑白灰三色。白色也不 是放旧了的银块所特有的是纯白, 种锈白色。 “怎么样?”宝钗问晴雯,“还合用吗?我问了制个的人能不能上颜色, 边说是眼还不能。” 晴雯左看右看, 简直爱不释手。先是急急忙忙地答宝钗:“够用了够用了, 我边有绣荷花专用的丝线配色卡, 倒不难……” 话还未说完,又已经赞叹道:“唉哟, 幅画儿好生神奇,左看右看, 看到的颜色光辉竟是不一样的。宝姑娘,究竟是哪位画师画出来的?” 宝钗道:“是宁府的四小姐贾惜春……” 还没等宝钗说完, 晴雯已经摆手笑道:“果然是四姑娘。前大伙儿都住在园子里的时候, 就属四姑娘最画。老还说要四姑娘把整座园子画来呢……” 看见宝钗含笑不语, 便猜到宝钗还另有话说,连忙在自己面颊上轻轻拍了一记, 道:“瞧我,总是嘴快,不知轻重,只知道抢话说。” 就听宝钗笑道:“虽是四姑娘完的,但是却不是‘画’出来的。” “不是‘画’出来的?”晴雯与莺儿都不懂了,“画得么像,怎地就不是画出来的呢?” 宝钗将手一拍,笑道:“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四姑娘随敬大爷修道学炼丹的事,你们都知道的吧?” 原来,当年宁府被牵扯进谋逆大案,贾珍贾蓉父子被贬为庶人,剥夺宁府的继承权。宁公的爵位又到了贾敬自己头上。贾敬不再认珍蓉一对不孝子孙,反倒对个秉性清冷的女儿惜春疼爱有加——因为惜春和贾敬一样,对于“化学”生出兴趣,追随贾敬研究万物聚合与分散的道理。 种“画”法,其实就是惜春想出来的。在烧海草灰的时候现海草灰里含有一种物事能让白银见光变色。顺着个现钻研去,渐渐地,竟现了一种神奇的“摄影”之术——无须用笔一笔笔地将眼前的事物画在之上,让光自己来完一切。 惜春想出的种法子对于一名闺阁少女原是不可想象的。然而贾敬就是个研究“化学”的炼丹道士,丹房里各种材料器皿一应俱全,且熟谙制丹时各种安全措施。有贾敬言传教,惜春竟没遭遇多少难处,真的将种“摄影术”研制功。 而晴雯等人眼前的一幅令人惊叹的“万荷图”,就正是惜春的“摄影”作品,实际是“画”在一副表面镀银的抛光铜板上的。惜春带了几个丹房的小道士,在液池畔蹲守了一午,终于在傍晚光线最好的时候完“摄影”,又将副铜板带贾敬的丹房,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影”、“定影”,最终得到了样一幅万荷图。 听完宝钗的讲解,晴雯恍然大悟,赞道:“真是没想到,四小姐样一个清冷人儿,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法子。” 当年幕是怎么说来着?四小姐是个孤介的性子,最怕家族的事最终牵扯到上,甚至要为此出家。 宝钗也点点头,道:“性子清冷的人也自有清冷的妙处,越是如此,越能耐得住性子去钻研某一件事。” “怎么样?我们绣工第一的晴雯姑娘,幅万荷图,还够你使用不?” 晴雯的视线落在眼前的银板上,默默不语,沉思片刻,果断道:“够用了!” 双手比划:“我打算绣么大……么大的一幅绣屏,将幅万荷图上的景象放大,每一枝荷花都细细描绘,到时就是,就是……什么什么无穷碧来着?”绣坊里的绣工们为了绣出更为雅致的绣活,日常坚持读书习字。晴雯如今也能掉两句书袋了。 宝钗笑着接道:“接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点头笑道:“你合用就好。听说过不了几日四小姐还要请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