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乌素不知道的是,身处祭天大典中主持阵法的裴九枝睁开眼,身子动了动。 一旁的大公主注意到他的异动。 她开口劝道:“九枝,昨夜是你引导云卫找到了那具被妖杀害的尸体?” “是。”裴九枝本来只想调查自己被暗害一事,没想到又撞上一桩更严重的事件。 这两者,应当有一定关联,毕竟在制香师的房间里也出现过邪气。 “九枝,真是麻烦你主持阵法还要关心外边的事了。” 大公主道:“此事我已知晓,已托皇城司的许大人调查,你不用担心,安心主持阵法便是。” “阿姐,我已命云卫首领傅大人全权调查此事,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吧。” 太子的声音忽然在阵法中传来。 主持阵法的其余人,都是云都请来的各方使节。 听到大公主与太子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敢开口劝说。 大公主与太子不和多年,就连圣上也对之后传位人选摇摆不定,太子的位置坐得并不安稳。 裴九枝听见两人如此争论,便知云都妖类伤人一事,在两方互相推诿拉扯下,不可能很快告破。 奈何他主持阵法,确实不能脱身。 看来,只能再依靠那符纸青鸟继续调查了,裴九枝如此思忖。 他并未理会大公主与太子的争论。 在两人搭上话时候,他的神识已沉入阵法之中,专心接收仙洲传来的能量。 剩余的一点神识,则继续操控着在外的青鸟行动, —— 听说是那青鸟最后发现了尸体,乌素近日都有些慌。 不知为何,乌素有些害怕裴九枝,他就像深不可测海洋,似乎随时会将她吞没。 这种感觉,乌素只在那一晚的观澜阁上体验过。 危险,但令人无法自拔。 乌素不想再遇上那只小青鸟,但过了五日,在休息的时候,她还是看到了青鸟的身影。 她靠在窗边,低头看陈芜给她奶奶的信,陈芜说她在云都里看了花灯,她还得抽空去街上溜溜。 陈芜到死的那一天,也没等到云都的祭天大典,那一天的灯火才叫明亮。 乌素低眸,安静地看着信纸上稚拙的笔记,计划着哪一日将要出行。 裴九枝落在了她的书桌上,抬起头看她,脑袋上的一撮毛晃晃悠悠。 乌素后知后觉,等到收起信件的时候,才发现了他的到来。 “小殿下——”乌素压低了声,有些慌乱,“您来做什么?” 裴九枝在乌素面前化了形。 既然靖王府里只有这么一位下人他能说得上话,他就干脆来找她问情报了。 “五日前的晚上,你有见到谁离开了靖王府?”裴九枝问道。 “我在屋里,不知有谁……”乌素的长睫轻颤,柔声应道,“小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乌素心里在想,这位小殿下可真是繁忙。 那晚冒犯了观澜阁里贵客的人他要查,怎么连靖王府附近有人死去,他也要查? 他这么勤奋,云都里的云卫和皇城司岂不是都要丢饭碗? 裴九枝盯着她微微颤抖的长睫,低声说道。 “靖王府外,死了一个姑娘,按目前的调查进度,我们猜可能是有靖王府的人在她死后去过她在云都西城的家。” 乌素想起自己遗落在方秀芝家里的那盏兔子花灯,兔子花灯十分精美,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也就是因为那兔子花灯质量好,乌素才留着用。 没想到他们还能根据那盏灯调查到靖王府。 乌素不想暴露自己,她离开靖王府的行为太诡异。 更何况,她也是妖,万一误会是她杀的人怎么办? “小殿下,我什么也不知道。”乌素柔声开口。 “那日我在房间里休息,怎么知道有谁出去了呢。” 她话音刚落,外边的卫郦突然推开了她的房门。 裴九枝以极快的速度变回了青鸟,但还是有一道人影在卫郦眼前闪过。 卫郦揉了揉眼睛,她盯着乌素说道:“乌素,你是不是在屋子里藏了人。” 她确信,方才乌素身边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白衣,虽然一时没看清模样,但光看轮廓,就知他俊美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