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的是参加祭天大典的纯白衣袍,衣摆处缀着金线,绣着日月星辰。 在午后的灿烈阳光里,他的眉眼出尘高贵,面容是不染尘俗的俊美,恍若神明,全身都在发着光。 乌素眯着眼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并不害怕,只是在思考着面前这只青鸟为什么变了模样。 是法术吗,但这青鸟都要死了,怎么还能变? “莫怕,这是人类的简单法术,我问你几个问题。”裴九枝见乌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便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如山间泠泠落下的泉,和缓低沉,又隐隐带着一丝疏离的矜贵。 “我不知道。”乌素马上回答。 她低头,急匆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是人的话就算了,人……尤其是男人,难搞得很。 她之前在靖王府外不远处的桥洞下找到了一个要死的乞丐,他临时的愿望竟然是要娶十一房老婆。 乌素听完就跑了,这事她做不了。 “方才不是还说要帮助我吗?”裴九枝开口,叫住了她。 乌素想,谁知道你还能变人,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她不好拒绝。 她抱着鸡毛掸子,缓缓回过头来,盯着裴九枝。 “你问吧。”乌素轻声应,不想暴露自己是妖的秘密。 裴九枝做了下来,他仿佛这里的主人,随手斟了一杯温茶,递给乌素。 乌素也不推辞,就接了过来,两手捧着热茶,等他问问题。 “前几日,靖王府来了一位贵客,对吗?” “对。” “你有见过哪一位姑娘,回去迟了些?” 乌素一惊,吓得心脏怦怦跳,完了,上边果然派人来查了。 她摇头:“我不知。” 与裴九枝说了几句话,她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但她具体想不起来了。 她不会刻意去记某一人的声音或者气息。 裴九枝挑眉看了她一眼,问:“你很紧张?” “您是贵人。”乌素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俗。 主人家的事,她从不关心,她只知道不能得罪那些身份尊贵的人。 “我是靖王的弟弟,在族中排行最末。” 裴九枝说明自己的身份:“我来靖王府之事,你不用声张。” 乌素仔细算了算,他们靖王府里的下人,叫靖王都是叫四殿下。 这位靖王的弟弟排行最末,究竟是第几,她也不知。 但最末的那位,叫小殿下,总是没错的。 于是乌素行了个礼,平静地唤他:“小殿下。” 裴九枝听了,愣了片刻,只有他还小的时候,会有人唤他“小殿下”。 后来他大了,身边的人怕他,便都唤礼貌的“九殿下”了。 他没纠正乌素,只冷声开口道:“靖王府观澜阁设宴那日,你可去了?” “没去。”乌素这话回答得理直气壮,“回小殿下,我那日休息,并未当值。” 裴九枝看了她一眼,没再与她搭话,他准备去做自己的事了。 化作他本体的符纸又一变,变为方便行动的青鸟,他继续去探查那抹邪气。 “小殿下,那里脏。”乌素上前,用鸡毛掸子将角落的蛛网给扫干净。 她感应不到那里隐藏着的邪气。 邪气并未被乌素挥散,裴九枝继续观察。 乌素装模作样地打扫了一下,便提着桶失望离开。 搞了半天,原来那鸟儿是人啊,还是偷偷来调查抓她的人。 乌素回到自己要打扫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晚,她继续做事。 她要做完事才能回去,不然,会被管事责罚。 陆管事夜里果然来检查了,他从不看当值的册子。 是谁在这里做活儿,他便觉得是谁的任务。 “乌素,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做完?”陆管事严厉地看着乌素,沉声说道。 他对乌素挺好,也是因为乌素听话,做事勤快,但他没想到今日乌素竟敢如此偷懒。 “陆管事,您再等等,我擦完房间里的椅子就好。”乌素在房间里探出头来说道。 “你做完就回去,再这么偷懒,你就可以不用在这里做事了。”陆管事瞥了一眼乌素说道。 乌素应了声,也没觉得委屈,她将事情做好之后,才回了自己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