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漂浮于四周,闯进了他的口鼻间……瞬间侵入脑中。似是不喜这突如其来之客,如松之盛的两道长眉锁紧,冷幽之光也盯向那一片血腥之地。 姜桐无所可惧。眼皮慵懒垂下,敛走她心下所思,让人猜想不得。 而一旁垂首静立的婢女现下却不知所踪。 “药呢?” 人声逼近,姜桐默默往后退开。 “封公子是指之前那瓶黑罐?”她面色迟疑了一下,双眉轻蹙似在回想般。 “今晨起来便未见着,昨日匆忙,兴许是落在路上了……” 女子眼眸深思片刻,支吾道:“只怕是不能拿出还给封公子了……”姜桐面色懊恼,仿若将黑罐送与小伙计之事全然忘掉。 “封公子可是要急用?” 封直冷眼朝她瞥去:“这伤口何时裂开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臂血色上。 “伤口?” 姜桐讶色反问,随着来人目光一道落在了右侧手臂上,眼眸不可置信般: “怎的……这般严重?封公子见谅。方才在马车内一时未坐稳,不小心磕到此处。原以为不是什么要紧事,阿桐便未放在心上。” 封直不察言语,眼里盯着那片血色,薄唇紧抿,鼻下呼吸似又重了几分。 “属下失职,请少主责罚。” 一道沉闷责声蓦地从姜桐后方响起。方才消失于府中的灰衣男子,现下竟出现跪倒在封直面前。 她转身向灰衣男子看去,却见人屈膝拱手,低头朝她而来。 “请姜娘子恕罪。” 灰衣男子将头磕至地面,咚咚声响不得作假。冷森幽静下,肃杀气氛起。这突来的变化,让姜桐有些傻眼。 虽有不适,但她依旧镇静道:“这伤本就是我不小心磕裂的,你何错之有?若是负罪受罚那便向你主子磕去,勿要朝我这个外人跪下磕来。” 女子清冷道出,面色不见方才含笑之态。 空中旭日此刻正巧被一团乌云挡住,仅有的光辉消散开。空寂的府邸更添一份幽森凄凉。 姜桐清冷漠言,传至四周,无声飘动的空气仿佛停滞了般。跪在地上之人的嘴微微张开,却迟迟不曾开口。 “还不快滚去受罚。” 封直冷声厉色,一副吃人模样。 “谢少主,属下这就下去自行领罚。”灰衣男子沉声领命,形如提线木偶,未敢有一丝反抗。 周遭的肃穆之意,再衬出三分沉重。乍看之下,灰衣男子反倒是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 姜桐移开落在地上的目光,冷漠听着主仆二人之言,并未出声阻止离去的灰色人影。至于此人要因着她受到何处罚。她不想管……亦管不着。 话已解释清楚,怎么处理那也是封直的决定。 心黑手狠,喜怒无常。思极此前崖上一事,姜桐突然有些后怕。先前虽说保证不会伤她,可焉知下一刻这厮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封直幽眸深扫过素衣女子的背影,最后落在了其右侧一抹深红上。手下收紧,利光仿佛要将那血色穿透穿透。 那药别说止血,生肌去腐亦是绰绰有余。一般伤口只需轻撒患处,不消三日便能见其愈合。虽只过一日,却也是足够她的伤口合上。 轻微碰撞?血腥之味道还如此浓盛。 封直才不信这等鬼话。 “将她带下去。” 姜桐在听见其声落下之时,心下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虽并未对上其面容,但后方审视的目光犹如恶狼利刃,下一瞬仿若便要落下,将她连衣带人一并撕碎…… “娘子请随奴婢来。” 消失的婢女在封直话语落下之刻重新冒了出来。 一路再未遇得第三人。姜桐随人前行,弯弯绕绕穿过一片竹林庭院,才将她带至其后的清幽小院。竹林飒飒作响声,此景清寂犹比那山中孤院更胜三分。 “娘子可于苍林院中随处歇息,热水也已备好。奴婢会一直守于院门口,娘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婢女垂首,一句多余之言都不曾道出。留下姜桐一人,四周冷冷清清,风压竹林,留下一片萧索之意。无形之中,更添沉重。 虽知这院内并不是只有她一人,但姜桐眼看耳听,没由得间心下难受起来。 另一头,封直疾步离开后,并未朝府外走去。三拐七溜间,来到了府中某处密室前。仿若已走过千百遍般,熟稔于心。 在密门即将关上的一瞬,才刚来至里间之人便沉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