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鲁妙子向孟修远详细介绍魔门两道流派,曾提起过“花间派”这个异类。
据说这一派自古一脉单传,且传人个个都是难得的潇洒才子,常常寄情于山水风景、书画美人,鲜少似其他魔门中人那样有凌虐无辜的恶行。
孟修远刚才初见侯希白时,便未在其身上感受到敌意杀机,而待有意测试之后,也觉得其气息清澈、全无戾气,确实不似个歹人,因而才愿意与对方坐下来聊一聊。
“素来听闻孟公子武功绝世、侠义正直,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感谢公子能给我这‘魔门妖人’一个机会,有些事情我虽知情,但恐怕只有孟公子才有能力去做……”
侯希白轻抿了一口杯中粗茶,依旧是姿态雍容闲雅,不失风度。
“阁下客气了,有事请直说便是。”孟修远不愿听些有的没的,率然开口道。
侯希白闻言面不改色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客套:
“在下今日找上孟公子,是有两件事。
其一,是关乎那卷《不死印法》,以及石青璇姑娘的安危,还请孟公子莫要大意……”
说话间,侯希白暗运真气,将声音愈发压低,尽量只控制在两人茶桌四周:
“石师的另一位弟子杨虚彦,此刻已潜伏在长安城中,意欲抢夺《不死印法》,并对青璇不利。
他得传石师另一脉补天阁的绝学,外号‘影子刺客’,为人冷酷无情,最擅长的便是潜伏刺杀,武功至少不在我之下。
此次更兼有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胖贾”安隆作为他的帮手,若叫他们真的行动起来,青璇恐怕会十分危险……”
孟修远闻言颇感奇怪,不由朝侯希白问道:
“那杨虚彦也是石之轩的弟子,我能理解他为何要抢夺《不死印法》。
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出手对付石青璇呢?
杀了他师父的女儿,对他有什么好处?”
侯希白闻言轻叹一声,向孟修远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孟公子是否了解,我石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孟修远摇了摇头,静待对方解释,侯希白见状不做啰嗦,当即娓娓叙说了起来:
“石师此人颇为矛盾,时而温文儒雅,时而有冷酷无情,我有时会怀疑他是个有双重性格的人。
说起缘由,皆因他身具花间派和补天阁两派武功,而这两派功夫又心法截然相反,各走极端。
补天乃补天之不足,故可代天行事,专事暗杀行刺之道,天下愈乱愈好,取将夺帅,视千军万马如无物。
花间派却是江湖的纵横家,讲的是纵横的手段,不仗人多、不行卑鄙之事,每代只传一人,最重识见学养,周游四方,兵不血刃而可灭国兴邦
两者一重死、一重生,《不死印法》便是石师为弥合这两派武功所创。可惜他练功之时出了些岔子,终未能抵达至高境界,且落下了些病根……”
说至此处,侯希白面色微沉,再无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声音也随之弱了几分:
“这所谓岔子,其实指的便是慈航静斋前代传人,我的那位师母。
若非师母破去了石师的不死印法,他许是早该作为魔门第一人,一统魔道两道流派。
而自从师母逝世,石师心中破绽只余下青璇姑娘一个破绽,让他不能忘情,精神分裂、功夫亦难恢复至顶峰。
杨虚彦与那“胖贾”安隆各怀心事,可总体上的用意,都是想要除掉青璇,以让石师恢复往日的邪王本色,带他们一统魔门两道流派……”
孟修远闻言恍然,才明白原来竟有这么一事。
不过待他细思片刻,却也不免发现矛盾之处,当即出言朝侯希白问道:
“若我所猜不错,天下间的魔门高手,最近应该都齐聚到了这长安城中。
既然石之轩对石青璇仍有父女之情,那杨虚彦和安隆二人又怎么敢在他面前造次?
若是真叫石之轩知道他们要杀他的女儿,怎会轻饶他们?
你若真担忧石青璇安危,为何不直接将这事告知你师父?”
侯希白无奈摇了摇头,朝孟修远接着解释道:
“我之前任性做事,以至于得罪了石师,让他已不愿出面见我。
凭我的本事,实难主动找到他的踪迹,向他禀报此事。
而那杨虚彦和安隆之所以敢在石师眼皮子地下肆意妄为,则全仰赖孟公子你的威势。
他们知道,石师不知为何已经将你当做毕生最大之敌人,将用尽一切本领来对付你,再难分出太多精力顾及青璇之事。
若是他们侥幸暗中得手,最终许是也会想办法将这口黑锅栽在孟公子你的头上,让石师迁怒于你,无暇察觉他们的小动作……”
说到这里,侯希白突地抬起头来,双目灼灼地朝孟修远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