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一百多岁,本来人的一生到我这岁数,万般事情都该想通了。
可或许是我修行不够,终究对两件事还有些贪求。
一是武学,我想创一门跟自来武学之道全然不同的绝艺,来让我武当派名垂千古。现在看来,我已经摸到了边际,大致差不太多。
二便是你们这些后辈弟子,我希望能在离开之前,见你们一个个活得圆满……」
话到此处,张三丰便没有再说下去,而只是慈爱地拍了拍孟修远的手。
孟修远闻言,自然明白张三丰这其中「催婚」的意思。
听师父说得如此语重心长,再回想师父的一生,明白他所说这些都是由自身感悟而发的肺腑之言,因而再不敢犹豫,赶忙站了起来对张三丰郑重应道:
「师父放心,您今日之话,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不敢违背。」
「好。」张三丰见孟修远如此,不由得放下心来,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
聊完生活的话题,转而谈及武学,师徒二人言语间反倒渐渐轻松了不少。
并且或许是久没见到孟修远了,今日的张三丰谈兴旺盛。
「对了,修远。你上次同我提及的那个「压缩真气」的设想,可有什么进展?」张三丰放下茶杯,朝孟修远问道。
孟修远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试过好多次,换了几种办法,可都成效不大。
许是我一直在用《健体术》锤炼身体,真气尚未完全储满的原因吧。」
言及此处,孟修远不由有些期盼地看向张三丰,向他问道:
「师父你呢,你有什么收获么?」
这些年以来,孟修远一直都在思考着当自己真气储蓄满丹田、浑身上下经脉也大致打通之后,该如何再进一步。
「真气压缩液化」这般前世大家常提起的路子,他自然不吝于去尝试一下。
可惜,这突破传统武学常理的一步,并没有那么容易迈出。
至少他自己是暂时没试出什么名堂来,只得寄希望于师父张真人身上。
张三丰同样微微摇头,开口说道:
「你这想法听起来好似有些道理,可我尝试了许久,虽多少研究出些门道,但离你想要达到的那般境界,还差之甚远。」
孟修远闻言没有失望,反倒是十分高兴。
这本就是随口一说的尝试,师父张真
人竟能「研究出些门道」,已经完全算得上是惊喜了。
「什么门道,师父你快同我讲讲。」孟修远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三丰见他这幅样子,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孟修远见此,赶忙跟上。
于小院中,只见得师父张真人站定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便一时再没了动静。
直至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微变。陡然抬起右手斜向前一指,便见三丈外的地面上立时炸开一处不小的坑洞,砖石泥土被溅得四散飞起。
孟修远见状,眼前顿时一亮。
要知道,张三丰虽武功盖世、乃旷古烁今的大宗师,但他真正最强之处,是在于对武道哲学的理解。单论内功修为,他此时已经稍逊于开挂的孟修远一筹了。
而刚刚他这道《一阳指》的指力,明明没有取巧的余地,却偏是威力大得有些超乎寻常,反而强过孟修远所能做到的程度。
显然,张三丰所说的「门道」,就在这一指之中。
只是还未待孟修远高兴,转身便见张三丰面色不对,手臂也有些颤抖。孟修远赶忙冲上前去,关切问道:
「师父,这是怎么了,是用这压缩真气的法门,会伤害身体么?」
张三丰深吸一口气,略作平复,而后微微点头道:
「此法比之《紫霄剑气》还要暴烈一些,于经脉脏腑确实压力极大。
对我这般年纪的人来说,便是多试验几次,都有些吃不消,可谓是一条死路。
倒是你这般年轻,又有《健体术》强化身体,或许才能试着将其延续优化一番,用以突破现有的桎梏。
只是日后你自己练时,也得加倍小心,莫要强来,伤了身体……」
张三丰此时虽明显气虚,但仍不忘借此机会认真告戒。
孟修远闻声,心中不由得为之一痛,咬紧牙关一时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师父能研究出这般法门,显然是经过不止一次尝试过的。
而若他每次都似这般运功激烈,那便不知这在过程中受了多少痛苦、留下了多少暗伤。
「师父!」
孟修远待回过神来,不由得一声喊出,随即赶忙握住张三丰的手,以【疗伤篇】的法门将自身真气渡了过去,助张三丰一同平复体内经脉的伤势。
果然,随着真气于张三丰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