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手段
他指尖微凉,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纹理,从后背到肩膀,再到胸脯上方……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舒窈侧对着他,不着痕迹地把衣服往上提了提。他垂落的发丝扫在她肩头,舒窈只觉得颈窝处酥酥痒痒。包扎好后,她赶紧披上衣服,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别扭:“阿净,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季时净低头看她,烛光跳跃在他眼中,似乎点亮了他的某些心事:“无碍。"声音莫名暗哑。
舒窈:“那就好。"她抚上锁骨,那里隐隐作痛,估摸着这几天是去不了铺子了,明日跟醉香坊的姑娘们去说一声,眼下已到年关,干脆等过完年再去。季时净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眉心轻拧,薄唇绷的笔直,眼里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戾。
他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舒窈赶紧扶住他:“怎么了?”季时净稳了一下心神,瞧着她关切的模样,他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下来:“早些歇息。”
深夜,寿康阁里,守值的丫鬟在外殿打着盹儿,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外面呼啸的寒风盖住了他的脚步声。老夫人睡得香甜,屋内燃着一盆正旺的银丝炭,她张口打鼾,发黄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发出阵阵臭味。
那人在床边站定,缓缓拿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刀尖抵上老夫人的额头,一路滑下,到了她嘴边,而后刀尖寸寸深入。老夫人终于被这动静给弄醒了,可还不等她睁开眼,嘴里的东西忽然使了一下力,紧接着,一阵剧烈袭来,血腥气弥漫,她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呜鸣”尸□。
嘴里鲜血淋漓,她看向来人,蓦的睁大眼睛,抬手就想去打他,可手刚抬起来,嘴里又是一阵剧痛,她彻底脱了力,撑着床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污血,血里还混杂着半截舌头。
老夫人看着那半截舌头,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许久之后,她才慌慌张张地爬下床,顾不得嘴里的疼痛,只想快点找人来救她,就在她爬过门槛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又把她拖了回去。老夫人死死扒着地面,指甲断了都未曾发觉。一地血迹。
她看着眼前的人和他手里的那把尖刀,终于是怕了,她流出两行浑浊的眼泪,拼命摇头,祈求他放过她,甚至还在地上“唯唯"磕了两个头,发髻散乱,好不狼狈。
那人转着手里的刀,慢慢将刀尖对准她的眼球,刀尖上的血滴落在她脸上,老夫人吓得一动不敢动,额上冒出阵阵冷汗,目光直视眼前的刀尖,生怕它下一秒就刺进来。
刀尖越来越近,在离她眼球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执刀之人突然勾起嘴角,老夫人见他笑了,以为他不会再对自己下手,刚松一口气。可下一秒,刀尖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她的眼睛。“动她,你怎么敢?”
第二日,两个小丫鬟端着热水推开老夫人的房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两个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快步走了进来,可等她们看清楚屋里的景象时,手里的水盆"唯"的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就是两人惊恐的叫声。
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地板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老夫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在她不远处还散落着两颗眼珠和一截舌头。两个小丫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接到消息的郭翠萍就带着郎中急匆匆地赶来了。不料刚一进去,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就忍不住干呕起来,于是干脆站在门外,指挥下人把屋里收拾干净。
可是小丫鬟们根本不敢进去,只有一些年老的婆子忍着恶心换掉了床上的被褥,再把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郎中看到老夫人的惨状时,瞬间吓得脸色煞白,他先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气息微弱,少进多出。
他让人把老夫人抬到床上,随后拿出银针扎在各个穴位上保她性命,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眼球和舌头,他走过去瞧了瞧,捋着胡须说道:“老夫人应该是昨夜被人挖了眼球割了舌头。”
郭翠萍用帕子捂住口鼻,听到郎中的话,她一阵后怕,难道府里昨夜遭了歹人了?
可为何歹人只害她老娘,她想不明白。
她问郎中:“我娘还活着吗?”
郎中点点头:“老夫人失血过多,接下来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何人所为,竞这么残忍。”郭翠萍催促他:“大夫,您快诊治吧。”
郎中不敢迟疑,立马写了一张凝血的方子让下人去药馆抓药。郭翠萍则让家丁去把季大勇叫回来。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女人也拿不了什么主意,要是府里真的进了歹人,那可怎么办?越想她越害怕。
家丁去叫季大勇的时候,他正宿在柳巷寡妇的床上,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只是不急不慢的穿上衣服,临走之前,还亲了亲寡妇的额头。一大早的让人坏了雅兴,季大勇一路上骂骂咧咧。回到府里,郭翠萍立马迎上去:“你可回来了,昨日府里出了大事。”季大勇大力推开她,神情不耐:“不就是遭贼了吗。”郭翠萍一个规趄,摔在地上,头不小心磕在假石上,瞬间就起了包,她指着季大勇,满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