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正确的,但证明错了。我们只需写信告诉他实际证明应当是怎样的。因为重要的是内容,而不是数学。”
谢玉铭抄完李谕的板书:“我想这些内容我要消化好几天才能理解。”
李谕说:“慢慢研究,它们都是原子物理学的关键内容,今后如果你足够努力,还可以做出新的成果。”
李谕今天讲斯塔克的光谱实验,有自己的目。
再过两年,斯塔克就会发现以他名字命名的斯塔克效应。
关于斯塔克效应的解释,此后延伸出了很多版本,众多量子力学的大佬都参与其中。比如玻尔、爱波斯坦不是爱因斯坦、史瓦西、泡利、薛定谔等等。
总之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内容,也是足以在科学界扬名立万的课题。
只是难度有点大。
到了李谕的时代,斯塔克效应与塞曼效应在大学物理专业都不怎么过多提及,基本上是一笔带过,但这两样东西在量子力学史上的重要性并不低。
这两项内容都可以作为物理专业考研压轴大题级别,主打一个难理解+难算。
李谕有意让谢玉铭多学这个方向,反正本来就是他主攻的领域,将来顺便可以帮助他在物理学界树立更大的威名。
李谕拍拍手下课时,看到门外站着鲁迅和两个中年人。
“今日在校园中听了您的讲课,我终于切实感受到院士在科学方面的无上造诣!”鲁迅说,然后给他介绍了身旁两人,“这二位是陆费逵与沈知方先生,他们听闻院士先生是实业协会会长后,特来拜会。”
李谕说:“幸会幸会,我们到办公室说。”
在办公室坐下,陆费逵说:“如今辛亥业已事成,举国欢欣,教育之重要人尽皆知,我们准备兴办一家书局。”
李谕说:“好事啊!”
陆费逵说:“我们准备把书局命名为中华书局,出版新编的《中华教科书,希望李谕院士帮忙斧正。”
李谕这才反应过来,今年正好是中华书局的创始年,陆费逵与沈知方是创始人,他们都是浙江人,与鲁迅是老乡。
李谕说:“我定会尽心帮助。”
沈知方说:“有您的帮助最好!如今王朝更替,思想之变化可谓翻天覆地,我们准备学习蔡元培先生之美育思想,在教科书中代替过往腐朽的帝制教育理念。”
李谕说:“那我更要支持了。现在读书人其实也挺彷徨,需要找到一个心中目标。”
鲁迅说:“蔡部长的美育可否为这个目标?按照蔡部长的理念,美育比之西方的‘信仰’或者宗教更加优秀,一个自由,一个强制;一个进步,一个保守;一个普及,一个有界。”
美育是蔡元培很著名的教育理念。
李谕说:“确实值得推广,但我希望你们在新编的教材中,也要加入一项基本的东西。”
陆费逵说:“请院士先生赐教。”
李谕说:“很简单,科学与民主。”
鲁迅首先赞道:“好!”
清末民初的变革对中国人来说,真的太大了,在精神领域和学术思想上也面临着“道术为天下裂”“千古未有之巨劫奇变”。
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思想的定位同样很重要。这是隐藏在历史洪流中的一条重要暗线。
几年后新文化运动的科学与民主显然更加有先进性。
陆费逵道:“我们会把这种理念编入教科书中,影响更多读书人。”
中华书局在民国是仅次于商务印书馆的第二大出版机构,尤其发行教科书很多。
真要算起来,不管什么时代,教科书都是发行量最大的书籍,而且也是影响最大的书籍。
如今又是欧美以及日本玩了命想要控制中国读书人思想的时代,教科书更加需要保护。
李谕说:“我会提供资金,帮助你们从编撰到校订、出版、发行的一系列环节。”
陆费逵道:“太感激李部长了!”
李谕说:“不必客气,书是人类进步之阶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争权夺利嘛?”
鲁迅听了哈哈笑道:“我就说李院士不同凡人吧。”
陆费逵说:“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李谕说:“我会联系商务印书馆,大家良性竞争,一同推进教育书籍的更新。”
最近张元济也挺忙碌,辛亥革命发生后,他与革命派一直保持联络,同时准备迎接民初的教育大发展。
张元济同样清楚,一旦清帝退位,很多教科书都要重写,里面的忠君思想必须剔除。
然后为了适应科学教育,他还准备增设博物部、铁工制造部,制造标准模型、仪器及陈列品。
这些也是李谕很关注的,今后得多多出钱资助。
李谕突然想起:“周老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接到了蔡元培先生的调令,进入教育部?”
鲁迅点点头:“不愧是搞无线电的,消息如此灵便。”
李谕说:“有空的时候,也来我的学校做个兼职教授如何?”
鲁迅讶道:“我的学历恐怕达不到。”
李谕说:“英雄不问出处,而且你的学历说不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