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德老和尚两条长眉抖了抖,挥手叫刚刚进来的僧人出去,然后低声念起经来。
“大师还没想好怎么圆谎吗?”赵倜笑了笑:“大师出身少林,灵字辈分,会武实属正常,我想不通大师为何要隐瞒此事。”
灵德老和尚闻言轻叹一声道:“老衲虽出身少林,但当年因为一些私人恩怨离开了嵩山,固然并非逐出门墙,但老衲自省,身上武功皆来少林,便不想再用,也不想有所提及。”
赵倜看着灵德老和尚,却是有几分不信,但这种事情对方不说,也难辨别真假,至于什么恩怨,随口编一个就是,毕竟年代久远,对方既然不是逐出门墙,那现在便算去少林询问,也未必能问得到了。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赵倜真正感兴趣的是对方的武功,他道:“灵德大师所言武功皆传自少林,不知刚才用的什么功法,我看并非是七十二艺。”
老和尚默默走回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老衲所练就是七十二艺……”
赵倜道:“大师这却是开玩笑了,大师那是七十二艺吗?”说完冲鸠摩智使个眼色。
鸠摩智道:“大师此言谬已,贫僧所会才是七十二艺。”
老和尚闻言脸色不愉:“玄智师傅刚才用的是吐蕃佛门功法,老衲又非看不出来,玄智师父是否出身少林都属未知。”
鸠摩智摇头:“我刚才只是没用少林绝学,又没说那掌法就是七十二艺,总比大师弄旁的功夫冒充要好,我现在用来大师瞧瞧。”
他说完之后,只见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搭在一起,似乎拈住了一朵鲜花般,面上流露出笑意,左手五指却向前弹去。
前面墙上是一幅画,绘得不知什么精怪在听佛祖讲经说法,画下有一张小琴桌,桌上有几只茶碗,还有琴盒。
他出指轻柔无比,似乎是在掸落鲜花上的露珠,却又怕震落花瓣,脸上始终含有微笑,仿若当年佛祖手拈金色波罗花遍示诸众讲法,迦叶尊者破颜微笑领悟一般。
就听“啪、啪”之声不断传来,那小琴桌上的茶碗受力撞击,跃起再落下,发出清脆声响,但却又是不破不倒,十分神奇。
灵德老和尚见状不由道:“禅宗心传顿悟为第一大事,玄智师傅对这拈花指倒是颇有精研啊。”
鸠摩智并不说话,身形微微转动,脚下快步而行去了一旁,这次冲着另外一处的木椅十指快速连点,但见椅子上木屑纷飞,不停抖动,顷刻间一张椅子已经散成木块。
随后他笑道:“多罗叶指我学得寻常,有些霸道,不得佛法真意了。”
接着就看他手指不动,指着那些碎木,那些木块忽地飞舞跳跃起来,似乎有绳线牵引一般,又仿佛自主行动,不住的动弹,他脸上始终温和,看不出喜怒哀乐。
灵德老和尚道:“无相劫指,没想玄智师傅竟然精通三门指法,实属难得。”
鸠摩智这三门指法都是自己练成,不是小无相功催动,他很早之前便从慕容博手中得到这三种武学,凭借过人天赋一一修成,与原本后来前往少林寺用小无相功模仿其它少林绝学,不是同一回事。
赵倜笑道:“这才是七十二艺,灵德大师所用又是什么绝艺?”
灵德老和尚拿起茶碗,又往嘴里灌水,赵倜道:“大师还未编造出来吗?”
灵德老和尚一口水差点噎到,瞪了瞪眼:“老衲口渴,喝完再说。”
赵倜笑着摇头,心中暗想,老和尚刚才的功法虽然远不如扫地僧三尺气墙,但却怎么看都似乎有点联系。
灵德这时放下茶杯,微微思索道:“老衲刚才所用那门武功,乃叫做无量金刚护世壁!”
赵倜闻言不语,鸠摩智纳闷道:“大师玩笑了,少林哪里有这门武功?”
灵德老和尚道:“此乃我当年参悟易筋经的皮毛,金刚不坏体的行功,结合七十二绝艺中有禅宗心法的武学,融会贯通而来。”
赵倜哂然道:“易筋经的皮毛,金刚不坏体的行功,还有旁的绝艺心法,不如叫万法归一御世墙更为妥贴,大师改个名吧。”
他是半点也不相信,老和尚不说真话,即便真是从少林绝艺中自创而来,也不会是这样的功名。
灵德老和尚哼了一声,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瞅着那些碎裂的花案椅子,心疼道:“赵施主今日香油钱莫得少捐,这可都是上好的花梨和紫檀啊。”
赵倜看他顾左右言其他,道:“我问大师一件事情。”
灵德老和尚道:“什么事情?”
赵倜道:“大师出身少林,又是灵字辈,当年又能接触到易筋经,金刚不坏体这些并不给普通弟子观看的经书,那么对当时寺内的高手该全认得了?”
灵德老和尚怔了怔:“当时寺内高手?”
赵倜点头:“大师也来相国寺有三十多个年头了,那出家该有五六十年,五十左右年前的少林高手,大师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灵德老和尚沉吟,不知赵倜何意,道:“多少记得一些,赵施主想问……”
赵倜道:“寺内深处藏经阁,有一扫地枯瘦老僧,武功极高,不说少林,怕是整座江湖都难逢对手,大师知道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