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趴在地上,用炭笔在一块布帛上画着舆图。
因为过于兴奋,此人面色潮红,几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甚至都没注意到谢安几个人已经到了不远处,只顾着在布帛上图画。
“哈哈哈,我找到了……”
此等癫狂的声音,在这迷雾之中显得分外刺耳。
谢安三人并未立刻靠近,而是站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观察了一阵子。
金玉萍轻声道:“此人怕是精神不太正常了。估摸着要疯了。找个金家驻地而已……竟让人如此的疯狂。”
谢安深以为然,心头也很不是滋味。
陈鱼儿忽然低声道:“谢安,你有没觉得此人很熟悉?”
嗯?
谢安立刻运足目力,打开五感去看。
起初还觉得这人只是有些熟悉,细看之后,谢安大为吃惊。
这不就是……濮阳青么?
只不过,此人只剩下两只手了。另外六只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砍了,断口清晰可见,不过已经凝结成疤了。
实在难以想象,炼气五层的濮阳青……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沦落到疯癫的模样。
一番观察后,谢安让金玉萍待在原地别动,随即便和陈鱼儿一步步的朝着那庇护所靠近。
虽然濮阳青被砍了六只手,但毕竟是个五层炼气修士,谢安和陈鱼儿都不敢大意,纷纷捏紧各自的兵器,催动体内灵气,随时准备出手。
屏着呼吸行了数十米,两人来到了庇护所外。却发现自己的谨慎有些多余了,只见濮阳青趴在地上仍旧疯疯癫癫的,对于两个人的到来丝毫不不设防。甚至在明知道身边有人的情况下,也不搭理,只顾着在布帛上涂涂画画。
谢安看了眼那布帛……简直鬼画符,随意涂鸦。
分明是一团黑,哪是舆图?
谢安捡起个石头,丢在濮阳青的布帛上。濮阳青宛若无觉……
陈鱼儿收起长枪:“他疯了。”
谢安也收起符宝,找了根蔓藤把濮阳青给绑了起来。期间濮阳青都没有反抗,身上的修为也没有了,和凡人没有两样。
想来修为也被人给打废了。
谢安唏嘘了好一阵子,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昨晚白柚和白津水的对话。
按照他们的说法,濮阳青这些人,都是白镇长杀的?
那位白镇长这么强?
五层炼气期的修者,外加上百个武道宗师……说杀就杀?
而且,濮阳青之前来这里……应该也是白镇长他们带的路。
如今,自己也来了这里。
岂不是意味着白镇长要对自己动手了?
不妙啊。
谢安抬头,看向陈鱼儿。
陈鱼儿似是知道了谢安的想法,便道:“若是白镇长非要动手,我有一战之力。不过此地的确十分诡异,是继续撤退,还是往前。你来拿主意。”
说完,陈鱼儿就在庇护所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拿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昂头喝起酒来。
谢安陷入了沉默。
本以为找到濮阳青,便可从他身上问出更多的消息,不想此人已经疯了。线索又断了。
“我去庇护所里面看看有没有线索。”
谢安拉开破木门,走了进去。
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尸臭味,谢安闭气,借着昏暗的光线,才勉强看见里面的情况:
有一些食物,还有衣物,以及其他的日用品,角落的位置上蜷缩着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正是金晓棠。她手里还拽着块布帛。
谢安一把将那布帛扯过来,摊开后看见上面用炭笔画了个大门的形状。
这门的形状还有点眼熟。
一番翻找也没发现其他的有用物件儿,谢安便出了庇护所,把布帛递给陈鱼儿,“金晓棠也死在里面了,这是她手里拽着的布帛。你看看。”
陈鱼儿接过布帛一看,大为动容,“青铜门。”
说完,陈鱼儿赶忙盖上酒葫芦,挂在腰间,翻身而起,仔细查看布帛,“按着图纸的指向,这附近也有一个青铜门?”
谢安重重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应该是找到了那青铜门,但不知道是否进去过。濮阳青这帮人损伤如此惨重,想来和青铜门也是有关系的。”
陈鱼儿连连点头认可,“另外,白镇长白津水他们常年住在这里,还不欢迎外人来此。来了就不给活路……有没有可能他们就在守护这个青铜门?”
谢安早就有类似的想法,“极有可能。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陈鱼儿眼睛都瞪大了许多,“什么?”
谢安道:“之前大梁山的青铜门,其实也是濮阳青通过鬼爷找的。那个青铜门有可能是假的。”
陈鱼儿的思路不断打开,“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很多个青铜门,为的就是迷惑无数寻找空桑古城的人?”
谢安道:“不错。可见有人故意守着空桑古城,不让外人知道。而这股势力,极有可能就是黑山镇的这帮人。”
陈鱼儿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考虑,细思极恐,“这么说的话,黑山镇的人带我们来这里,是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