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了一会儿,桑榆晚拿过那张攥成一团的死亡报告,慢慢扯开。
“薄行止”三个字,格外刺眼。
桑榆晚眸光沉了沉,把展开的死亡报告也收进了文件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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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沉。
余晖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色外衣,仿佛是大自然在日落前最后的馈赠。
桑榆晚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便关了电脑。
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一只手抓住书桌边沿,慢慢地站起来。
她看了一眼窗外。
天空不再是白昼的湛蓝,而是渐渐沉郁,云朵边缘被勾勒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蓝,它们缓缓移动。
夜幕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与宁静,偶尔传来几声归巢鸟儿的啼鸣。
桑榆晚双唇绷直,走了出去。
她准备下楼去活动一下,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了匆匆的步伐声。
“大嫂,大伯母回来了。”薄星澜一手扶着木质栏杆,一手捂住胸口,微微有些喘息。
桑榆晚直皱眉,“你慌什么?”
薄星澜咽了咽嗓子,声线紧绷,“二伯父也来了……”
桑榆晚冷声道,“他过来做什么?”
薄星澜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不知道。”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二伯父是和大伯母一起进来的。而且,他一进来,就说要找你。”
桑榆晚俏脸微绷,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我正要去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
薄星澜身形一僵,眼眸微微瞪大。
桑榆晚视线冷凝,看着台阶,慢慢下楼。
薄星澜在原地站了数秒,才抬脚走在她的身后。
桑榆晚下到一楼,管家立马迎了上去,“家主,老夫人和二老爷过来了。”
“嗯。”桑榆晚脸色冷冰冰的,嘴都没张,喉间压出低低的一声。
管家看到她身后的薄星澜,心下了然。
桑榆晚如此神情,一看就是薄星澜已经跟她说过了。
他朝后退了两步,吩咐下人准备茶水。
桑榆晚神色凛然地走到一楼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宁婉珍和薄誉衡,眸光微微一沉。
她站着,居高临下,清冷出声,“妈,二叔,你们这是……”
宁婉珍手指蜷了蜷,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二叔有事找你。”
桑榆晚脸色冷下来,“难得。二叔主动找我。”
薄誉衡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嘲讽,眉心起了一道很深的折痕,眸光黑沉沉的。
他缓缓抬眸,看着桑榆晚,“这里没有外人,别装了。”
桑榆晚眼眸沉锐,宛如深邃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勾了勾唇,声音冷漠,“二叔,请你注意说话的态度。”
说完,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姿态倨傲。
薄誉衡的胸口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额角的青筋凸起地厉害。过了几秒,他阴冷道,“薄轻眉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宁婉珍眼皮跳了跳,指尖狠狠抵住了手掌心。
她眉宇紧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锐利与愤怒。
薄轻眉虽然死了,但她始终想跟隐刺一样,深深地扎进宁婉珍的心里。
管家端着茶水过来了。
客厅骤然静谧。
管家小心翼翼地把茶水放在他们面前,便弯着腰退了出去。
他还让所有的下人都离地远远的。
还特别提醒薄星澜,最好回到自己房间去。
他在薄家管事这么多年,眼力劲比一般人要强。
桑榆晚拿了一个靠枕垫在后腰,神色冷然,“呵。二叔,你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
薄誉衡看了看她,眼底起了一抹猩红,“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桑榆晚眸光一沉,眼神冷锐如刀。精致的五官凝着寒霜,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她的声音有如淬了冰,“她交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拿出来?”
薄誉衡脸色黑如锅底,双眸快要喷出火来,“少废话,快拿出来。”
桑榆晚漆黑的双眸一片暗影,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更是让人心生寒意。淬了冰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二叔,你再这样说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薄誉衡情绪彻底爆发,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狠戾,“桑榆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识相的把东西拿出来。不然我让你万劫不复。”
“二叔,好大的口气。”桑榆晚眉毛微微上挑,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万劫不复的人,是你。”
一旁的宁婉珍听得心惊肉跳。
她的眼神会不自觉地闪烁,仿佛夜色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不安。她的瞳孔微微扩张,映出周遭景物的扭曲倒影,每一丝动静都被不自觉地放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她原本是不想回来的。薄誉衡要挟她,要是不听他的,他就把薄行止的身世公布出去。
到那时,她颜面尽失,不仅要遭受薄家人的非议,还是遭遇旁人的嘲讽。就连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