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城中学的历史,几乎和这座城市的历史一般源远流长。胥城有三千年悠长的建城史,至今最内圈的主城区城市轮廓与春秋时期初建时依旧完全吻合。
而胥中所在的位置,曾经是春秋战国学宫所在,后又是州府书院所在,建国后胥中在此建校延续至今,硬要说也有三千年历史了。
这所中学本来是初高中合体的中学,在世纪初教改之际被拆分,初中部、高中部各自独立,高中部搬迁后改名为师范附中,成为了胥城一流高中之一,初中部仍然还叫胥城中学。
秦梓需驱车,带着章弥真一路从市局驱车来到胥中时,是下午两点。
秦梓需开的是章弥真的车,而她自己的坦克300已经还车了,由于领导已经答应给她出车,她打算省点钱,她本来就住在市局旁,车子也是在市局旁就近提的,还车倒不麻烦。
章弥真胃口不大好,中午在食堂吃饭,她没吃多少东西,午间有些委顿,精神头不足,秦梓需便主动提出自己来开车。章弥真窝在副驾闭目养神,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侦办恶性刑事案件,确实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章弥真虽然是身经百战的媒体战士,到底不是刑警,她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昨天她被刺激到了,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这会儿精神萎顿实属正常。
秦梓需从左口袋里摸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吃点糖。”
“嗯……谢谢。”章弥真接过,大白兔奶糖还带着秦梓需的体温,天气热,已经有些融化变形了。
她也并不嫌弃,剥开一个丢进嘴里慢慢含着吃。
秦梓需又从右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提神棒,递给章弥真:“清凉薄荷,抹点在太阳穴和人中上,人会舒服很多。”
章弥真接过,吐槽道:“你哆啦A梦吗?专心开车,我没事。”
“你被我拉下水了,我得照顾好你啊,不然良心难安。”秦梓需眸光观察着路况,嘴里轻声道。
“切,你少来,我是自愿的,这事儿是我想干,我不想干,你拉不动我。”章弥真嘴硬道。
谁上午还说被拉下水的来着?秦梓需不戳穿她,但内心充满感激。
胥中到了后,秦梓需出示了一下警官证,车子允许进入内部停车场。章弥真下车后,伸了个懒腰,环视了一下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的校园。教学楼还是和过去那般,变化不大,这楼已经是30年历史的老楼了。远处的体育馆和操场重修了,显得更为现代化。
这会儿正好是课间,能看到穿校服的孩子们在操场和教学楼下的空地上玩儿。
章弥真突然对秦梓需道:
“我这十多年没回来,怎么感觉学校好像变小了?”
秦梓需笑道:“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哈哈,那确实。”
大概是被校园的青春气息感染,章弥真的精神状态感觉好多了。二人并肩穿过教学楼中庭,迎着学生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向校行政楼走去。
“秦老师,你们这样一直在学校里工作的人,是不是感觉从来没毕业过?”半道上,章弥真好奇问秦梓需。
秦梓需道:“我可不是一直在学校里工作的,我毕业后先考研读了犯罪心理学硕士,然后在一线干了三年,其中派出所实习了一年、刑侦队待了两年,后来回校读博,留校。主要是我遇到了好导师。”
“哦,就是那位张鑫警官?”章弥真问。
秦梓需点头:“对,他那年刚拿了公安部的特殊津贴,被公安大学聘为博导。我会回校读博,就是因为他画了那张画像。我瞄准了要他当我的导师,这是查这个案子最快的捷径。”
“那你考警察,包括读博,都是为了查当年的案子?”章弥真终于问出来了。
“对。我不入这个队伍,不会知道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为此努力,到刑侦队时才终于接触到当年案件的卷宗,知道了抛颅案受害者与陈老师之间的关系,然后才知道了我师傅的存在。”秦梓需道。
“那你师傅呢?这次你回来,是他的意思吗?”
“我师傅……今年年初已经突发疾病过世了。”秦梓需道。
章弥真心头一震:“抱歉。”
“没事,我这次是请了很久的长假,专程来查这个案子。也算是,了却我师傅的遗愿,解开我自己的心结吧。”
好强大的毅力和决心,目标明确,一步一个脚印地实现自己的目的,真是厉害……章弥真心中感佩。
她本来想着,活着的人为了死去的人把自己未来的一生搭进去,牺牲了可能会更好的前途,是不是不值得?但如今看来,这想法未免太过狭隘,太过自我为中心。
她不是秦梓需,不知道她的追求和理想是什么。道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果秦梓需一辈子能做好这一件事,给那些尘封在过去的人一个清白,将尚未伏法的恶魔抓住。那一切对秦梓需来说就是值得的。她走得如此艰难,却依旧如此坚定,足见这就是她的追求。
二人沉默地进入了行政办公楼。一进门就看到了公示栏,上面展示着去年的十佳教师,还有一些学校活动的照片。
章弥真有些感慨:“当年,陈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