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能耍什么花招,这里都是你们的人,我要说的话,要是被你们听到,你们够掉一百个脑袋。”
怀恩呛声道:“照你这么说,那么知道的人,岂不是死光了。”
谢启运眼神闪过一丝狠毒,他笑得诡异:“是啊,差不多都死绝了。”
裴聿怀默不作声地看着谢启运,他抬手挥退了人,怀恩与岸音对视了一眼,带着其余的人都离开。
谢启运还以为他们会跟他交缠一番,甚至急急出声怎么能让裴聿怀一个人涉险,结果这么听话迅速,连一句多余的废话也不问。
阴暗的地牢内只剩两人,裴聿怀并没有要凑近听的想法,他在地牢内依旧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轻飘飘地垂眸看谢启运像是看一条落水狗。
而长安城内能有这般身量和气度绝非一般人所有的。
谢启运半死不活地坐在墙角,可那双漆黑阴暗的眸子死死盯着裴聿怀道:“我告诉你,世人只知道太后对陛下恶言厉色,是想鞭策他做一位好君王。但事实并非如此,其实太后非常讨厌陛下,你不知道原因,但我清楚。”
他仰面望着面无表情的裴聿怀,低笑道:“因为当今圣人压根不是太后殿下的亲生孩子!是太后殿下为了稳固自己太后的地位,为了能独揽大权,在河东道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了别人家的孩子。”
“你身上没有裴家血!你知道吗?陛下。”谢启运势在必得地挑起半边眉,犹如呆痴呆傻的疯人,狂狂大笑,听得人心胆战心惊。
裴聿怀一如既往地平静,好似被发现身份的人不是他。
良久后,谢启运说:现如今陛下翅膀硬了,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性子也太急了吧。”
“到底急不急,都轮不到你来质疑。”裴聿怀眼底闪过一抹深不见底的幽暗,犹如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鬼罗刹。他嘴角勾起浅浅微笑,脚尖转向一旁的烛台,金灿灿的烛光忽明忽暗地落在他精致和煦的容颜上,如同万佛窟中的神像,慈悲、怜悯的浅浅微笑。
一念之间,天上地下。
此时的他仿若成为这座阴暗地牢中最善良的活物,正在此刻大发慈悲地垂眸凝视,如沐春风地开了口:“朕也告诉你一件事,你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