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康第一个要求是给一千万,这很容易理解,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浣沉吟了片刻,而后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可他的第二个要求,实在是无厘头。”
“我和安永康之间清清白白,更是有着旧仇,他不可能会喜欢我,又哪有动机来‘拆散’我们。”苏浣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她的魅力能迷住所有人。
谢炳安静地听着,听到“我们”一词时,耳朵不由自主地轻动了一下,蓦然感受到几分甜蜜。
可不该是这样的,在这种关头,分明两个人应该渐行渐远才对。但苏浣对他的吸引力不减反增,而她好像……至少是喜欢他的身体的吧?
“笃笃”一声脆响,是苏浣屈指叩着桌面,他从缥缈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见她脸上有些许对他走神的嗔怪和不满。
谢炳忙撇去脑海中纷纭杂乱的念头,专注地思考起来,而后用醇厚如酒般的声音为她分析道。
“安永康的行为动机确实很奇怪,这做派倒像是另一个人。”
“罗羡逸。”
“罗羡逸。”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若单是安永康倒还好,论手段,如今他已经不是苏浣的对手。可罗羡逸……那实在是个偏执难缠的主。
“看来还得找一趟罗羡逸。”苏浣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
谢炳目光微凉,心里浮现几分淡淡的敌意,他不假思索道:“我陪你一起。”
“好。”苏浣这一次没有拂了他的好意,欣然接受。
“对了,你的公开课,录制得怎么样?”沉重的话题谈毕,苏浣扬起清浅的笑容关心谢炳道。
“很顺利。”谢炳言简意赅地答道。
“那就好,等放到网上了,我一定认真学习……”
“苏浣。”他忽然认真地叫着她的名字,难得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掀起眼皮,眼神不再躲避,直直地凝视着她道:“你昨晚该告诉我的。”
谢炳的语气没有半分责备,只是淡然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任由心疼的神色布满自己的脸颊。
“你没有这种义务,何谈应该。”苏浣唇角的笑意消散,面容清冷,原本亲密的两人,一下子就因她的神色而似乎疏离起来。
“我可以拥有这种义务的。”谢炳的声音弱了下来,他唇色泛白,竟莫名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他说得足够含蓄。
苏浣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暗示。
谢炳的意思是,只要他们去撤销离婚申请,那么他自然需要与她风雨同舟。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苏浣和谢炳都拥有离婚反悔的权利。只要任何一方撤销申请,那么离婚流程就会戛然而止。
但谢炳在最初,就把全部的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里。只要苏浣不愿意,他绝不会逾越半分。
方才的亲吻还历历在目,可苏浣此时的沉默不语也足以说明她的迟疑。
“即便法律没有规定,但我仍然自愿背负这样的义务。”谢炳适时地停了下来,他温柔地不再前进分毫,“我……甘之如饴。”
这句话中的情意已经要溢出来,苏浣没有回应,她低低地骂了一声。
“傻子。”
“我是认真的!”谢炳却难得执拗,“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随时都愿意承接她的所有,无论是欢乐亦或是烦忧,并心甘情愿地做她手中的棋子,悉听她的调令。
苏浣见他的脸绷得紧,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恨不得把真心掏出来给她一验真假。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捏上了他的双颊。
唔,怎么一个大男人的脸,和女人的一样柔软弹滑。
她轻轻扯了扯,把谢炳的脸拉宽了些,嗯,这样也很可爱嘛。
谢炳的身体僵在原地,不明白苏浣这是什么意思,但仍旧配合地由她随意搓弄。
“知道啦,谢教授,以后都会告诉你的。”苏浣终于放开谢炳,如他所愿地承诺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谢炳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刷短视频的人。
谢炳心中无愧,因此神色格外坦荡:“是慕染告诉我的。”
苏浣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慕染?”
她记得上次谢炳来律所做讲座,慕染对谢炳的倾慕之心显而易见,当时罗羡逸也在场,四个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如今竟会主动告诉谢炳,而不是任由她独自面对谩骂,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她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苏浣的脸上浮现出欣赏之色。
这世上有许多屈服于人类卑劣本性的人,但也永远会有与之对抗的人,人的高洁之处不也正是由此而生吗。
“下次记得替我向慕染传达谢意。”她微笑道。
——
一家装潢华丽的酒楼包厢内。
安永康站在罗羡逸的身前,也不知道罗羡逸对他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如此忌惮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男人。
他把事情搞砸了,低垂着头,说话都因为畏惧而哆哆嗦嗦的。
“罗先生,苏浣……”
罗羡逸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