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站在谢炳不远处,凝望着那张曾经让她怦然心动的俊逸面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合理的。
“谢老师,您不知道苏律师的事情吗?”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谢炳放下水杯,没想到慕染会提起苏浣,疑惑地问道:“什么事情?”
慕染心下了然,看来谢炳当真还不知道发生在苏浣身上的一切,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赶忙把手机放在了谢炳的身前,不过比起从前恨不得黏着谢炳,如今她很好地把握着社交的安全距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谢炳垂眸扫了眼内容,如剑般的眉毛瞬间拧起,原本矜贵清朗的气质霎时变得沉郁起来。
随着看到的内容越来越多,他的心不断下坠,语气发沉地问慕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昨天晚上八点多吧。”慕染如实答道,言简意赅地告诉了谢炳更多事实,“是几个博主发布了罗羡逸给苏律师表白的视频,然后一个叫安永康的设计师说……”
安永康的原话太难听,对着谢炳的脸,慕染有些说不出口。
谢炳眸色如墨,脸上难辨喜怒,可下颌却紧绷着露出锋利的线条。
一想到苏浣此刻可能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慕染咬了咬牙,将一切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安永康说苏律师曾经勾引过他,用这种方式获得业务,网上就出现了大量的负面舆论。”
“我了解了,多谢。”
谢炳点头,他站起身,动作迅速地穿好外套,着急地往外走去。
慕染愣愣地看着谢炳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他真的很在乎苏浣。
即便早有准备,可慕染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酸涩的情绪。她叹了口气,而后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忽视这些不理智的感受。
她喜欢谢炳,是喜欢他的优秀。
她不想破坏谢炳的家庭,像太阳一样耀眼的人,值得拥有幸福的人生。
在亲眼见证他的爱情后,她不应该起占有的欲念,那会让她变得丑陋。
慕染这样想道。
——
谢炳开车离开了景南大学,一路风驰电掣地朝衡正律师事务所驶去。他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一路上竟有足足十个红绿灯,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万般难熬。
苏浣不接他的电话,谢炳的心里更加忐忑和焦灼。
难怪昨晚她会突然叩响他的房门,都怪他还不够敏锐,没有察觉到她平静面容下暗藏的情绪,留她孤身一人面对一切。
他疾步踏入律所,身上还带着秋日的寒意,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让那双蕴满担忧的眼眸暴露无遗。
谢炳看见苏浣的工位上空空荡荡,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语气急切地询问其他律师道。
“苏浣呢?”
赵律师愣了几秒,认出了谢炳。即便讨厌苏浣,赵绝也不敢随意开罪这位势头强劲的青年学者,他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好像在会议室接待当事人,右手边第二个。”
谢炳匆匆点头,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个方向大步走去。他刚刚靠近会议室,还没推开玻璃门,就听到了苏浣的怒喝隐隐约约传来。
“一千万?绝对不可能!”
百叶窗拉下,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可这声怒喝让谢炳的身体猛地一僵。苏浣待人处事早已变得从容圆滑,何时这样动过怒?
谢炳放在口袋里的手指轻动,而后想也不想地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苏浣回眸,谢炳的出现似乎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眸中余怒未消,脸上却又多了愕然。
“谢炳?”她诧异地唤着他的名字。
苏浣意识到自己此刻定然十分狼狈,低头撑着桌子调整了片刻才恢复成平素清冷的模样。
谢炳脚步未停,直到在她跟前三十厘米处才堪堪顿住。
“苏浣,你有没有事?”他心中毫无杂念,执起她的手腕,仔细地打量。
“没事。”苏浣轻轻摇了摇头。
谢炳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腕,与她并肩而立,下巴微挑,眯眼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用带着些许凉薄的嗓音问道:“他是谁?”
苏浣还没来得及介绍,安永康就自己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自己的蓝色西装,闲庭信步地走来,对谢炳伸出了右手。
“你就是谢炳先生吧?鄙人安永康。”他的脸上甚至挂着浅薄虚伪的笑意。
谢炳鸦黑色的眼眸盯着他,抿着嘴没有说话,眼底早已风暴肆虐。
“你们刚才是在聊什么?”谢炳用古井无波的声音问道,可苏浣听出了暗藏在其中的不愉。
安永康转了转自己的腕表,仗着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了苏浣一眼,慢悠悠道。
“想必谢先生也已经知道了网上的事情。我和苏浣说了,一千万,我就删了那条评论。”
“如果不给呢?”谢炳看似耐着性子问道。
安永康“嗤”地笑了一声:“那就只好任由舆论发酵,让大家看看苏律师的‘真面目’和‘好手段’咯。”
苏浣冷冷一笑,语气不善:“安永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