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唐毅,他强行压下面上的不耐,对晋昭道:“晋大人,你才道锦州没多久,有些事你不知情……等日后你待久了,我再同你慢慢解释。”
晋昭想继续说什么,可唐毅却不让她再说话。“虽说朝中有法度,可说到底,各地民情不同,我等自然也会在一定范围内,做些灵活处理。晋大人若真是事事要按法度来,只怕这天底下的官员,都要押到京中,送往兰台受审了。”
唐毅面上笑意不达眼底,看向晋昭,言语里似是无奈:“我知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这世间事并,非只有非黑即白,若是执意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只怕你再是才高,往后也要折在泥里。方才李大人同你说的话不错,在官场,要和光同尘,这才于你仕途有益。”
晋昭不再说话,一旁的段从开得意地扬了扬唇角。谁都知道,这弹劾怕是不成了。
有唐毅这么个长官在,任晋昭在此把天都给说破了,也不会有人把她当回事。
律法?再锋利的剑,也斩不破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利益关系。只有利益能打败利益。
段从开扬扬眉,心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老子有钱!晋昭只是垂眸,没再挣扎,对着唐毅一拱手:“下官受教了。”唐毅轻笑,挥挥手,示意离开:“那此事便就这样吧,日后诸位同僚,还是要和气共事。”
“是。“晋昭垂首,弯腰作揖,退身离开,“下官告退。”“去吧……去吧……
唐毅摆摆手,看向堂中剩下二人,心中无声叹息,道:“你们也走吧,今个儿天热,别在这闷着了。”
“是。”
二人退去,堂中彻底静下来。
唐毅无力地往后靠去,双手扶额,终于叹息出声。何时才能把晋昭这个瘟神送走?
陛下亲封的状元郎,杀也不能杀,死了得惹他一身腥。可若是继续将晋昭留在锦州。
唐毅又是一声长叹。
他观此人性情,只怕是个不把天捅破,誓不罢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