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薰狼化后长而尖锐的指甲刮过灰泥墙体,发出挠人心肺的“滋啦”声响,她另一只手用力抠挖喉腔深处,干呕不止,胃液混合血液涌上喉管,疯狂的饥饿和作呕感在她血液中叫嚣。
孤高的月色如照亮世界真实的镜面,她丑陋的狼人本貌无处遁形,罪孽的血痕淌她唇角。暴虐的食欲未能得到满足,血液几近要被寒冷凝固,她行走于月华照耀不到的阴影里,踏进东京最阴暗浓稠的地界。
呛鼻的烟雾缭绕,狭窄而气息混杂的道路两边开着许多店铺,迷幻的蓝紫调灯光洒进众人眼眸,他们中不乏有外国面孔,有黑人,白人,以及东亚人。
这里是东京滋生罪恶的天堂,器官交易,走私贩私,血腥畸形秀……无处不在。
穿着修身短裙的少女出现在他们眼前瞬间,一众人如饿狼看到弱小的羔羊般。疯狂地,为抢夺她大打出手。
少女柔嫩的皮肤组织剥下皮能做成漂亮的人皮标本,健康的器官能贩卖给有钱人,在这么对她前,还能物尽其用将活着的她献给当地黑-帮。
最终,她没有丝毫反抗,跟着胜利的那一方人马走进浓郁的黑暗。纤细白皙的身影与高壮的黑人们走在一起,她不挣扎,他们也乐得不去捆她。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个哀嚎的人。
五条悟追着咒力残秽到离这五十米远彻底断绝,他指尖微微挑起眼罩,冰蓝的眼眸扫过一圈面色狰狞的人。这里是罪恶的摇篮,气息鱼龙混杂,大量负面信息透过六眼钻进他大脑。
而他要找的那只咒灵似乎并不在这。
抬步转身,一道黢黑的枪口抵到他背后,“小子你以为这里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那人惊恐发现,枪口无限靠近这个男人,却无限变慢。
像被无形的磁铁吸引,两极无限吸引,无限排斥。
白发男人漫不经心侧了侧身,双手插兜,唇角勾起的弧度彰显危险,“嗳,我有点赶时间呐,确定不让我走吗?”
持枪那人朝一众人使眼色,各类枪械同时对准五条悟。他抬手掩半张脸,低笑一声,转身正面面对他们。
一分钟后。
五条悟拍拍手掌,步伐轻快,像高傲的猫踮脚尖般,从地上躺着的一大堆难以分辨人形的人边上“嘿咻嘿咻”走过。
打架前,他抽空看了眼手机时间,接近凌晨三点。
一股古怪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快变回娃娃了。
这次只能先放过那只咒灵,他瞬移回到那名女孩家中,乖巧躺回床上。他好歹是那孩子花了全部生活费才抓回来的娃娃,要是就这么走掉,她肯定会要死要活哭鼻子吧。
作为一个可靠的大人,就这么跑掉太不负责任。
等诅咒解除,他再走也不迟。
此时的五条悟不知道,他要是再晚一点离开刚才那个地方,就会和他眼中“要死要活哭鼻子”的少女面对面碰上。
月影照不到的地界,死了一整个帮派的人,每具尸体的脖颈上都有可怕的血窟窿。无人去深究这猎奇的死法出自谁手,也许能猜到,那又怎样?他们并不关心。在这里,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死了谁,那就死了。
薰连日没能得到满足的食欲在今夜圆满,动物嗜血天性退去,她后知后觉,自己又做了肮脏的事情,漫无目的地缩到墙角默默掉眼泪。这样肮脏的她,还要怎么去见一点红小姐。
迷茫,混乱,自卑,胆怯,害怕……充斥她的神经。
泪水侵吞双眼,她卓绝的视力使她侧眸望向东边。太阳升起的方向,破晓的辉光照在神圣的十字架上。
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了教堂的台阶下。披着牧师袍的金发神父也看到了她,他走下台阶,“晨安,孩子,要来做祷告吗?”
早上五点,下一夜的雨停了。薰在神父慈祥的微笑下,走进教堂,在彩窗阳光沐浴下,学着他人双手合十。
可怜的神父并不知情,他邀请进教堂的是《圣经》里受上帝诅咒的该隐后代。
一阵阵虔诚的祷告声后,人们接连离去。薰逗留在座位上,无比真挚地向神像祈愿,眉眼紧闭。
请让我不要变成怪物。
她安静的身影落到神父眼中,没去打扰她,将一本《圣经》轻放到她面前。薰不知默念多少遍后,耳畔飘来一道轻轻的少年声音,她耳尖一动,觉得有些耳熟,缓缓睁开眼,偏眸望去。
“请让枉死之人去往天堂……”
是一个粉发少年,眼下有淡淡乌青,身上穿着古怪的学生制服,神色平和下是浓浓的悲伤。
薰垂下眼,雀跃的眼角余光忍不住看他。
是、是一点红小姐!
她从在酒吧看到他们时,就敏锐察觉,一点红小姐是三个不同的人。她没有被欺骗的恼怒,只觉得开心。有三位一点红小姐,她就一下子拥有三个朋友。
既然这样,称呼小姐,似乎不大对。
那该怎么称呼呢?
思忖间,少年爽朗的笑音响在她耳侧。
“早上好!”
薰蓦然睁大眼,她像被惊吓到的刺猬肩膀抖了下,唇边滚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