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宣低头一看。
墙下立着一人,锦衣玉冠,目如含星。
“新角色:冯时惜——弓鸣县人,于今年春状元及第。”
怪不得找不见人,原来他们站在状元头顶上。
鱼宣跃下屋顶,落在冯时惜面前。
“你是状元郎?”
冯时惜张开手臂让她瞧个仔细:“不像吗?”
“像啊,”鱼宣笑道,“这气派,说是宰相我也信。”
冯时惜看向女鬼身后的青年:“这位是?”
“是同僚,在伏灵司当差。”
人间通行,NPC的身份免去很多麻烦,这次鱼宣也毫不犹豫地搬出来用。
冯时惜亲和的神色淡了些:“伏灵使啊,久仰大名。”
又转过来戳穿鱼宣的春秋笔法:“不过小娘子与他不是一路人吧。”
女鬼见势不妙,就想把齐览拉到前面挡着。
冯时惜接着说:“我们今日才见过。”
鱼宣还没反应过来,齐览先开口问:“你是半灵胎?”
“伏灵使好眼力。”
鱼宣杵在两人中间一脑门问号。
半灵胎不是百年难遇吗?
这才不到一个月,就让她碰上两个。
齐览这么问不是毫无根据。
鱼宣今日在外露面只有中午和下午这两个时间段。
中午在食珍楼时,驿官亲口说过状元未归。
那冯时惜见到鱼宣就只能在下午。
但开了隐匿的女鬼连罗庄城的城门都能安然无恙地通过,可见法器的侦测不起作用。
这么一来,冯时惜半灵胎的身份并不难猜。
不过冯时惜还乡的动机就更可疑了。
鱼宣不自觉往后退,紧盯着面前人:“半灵胎行走世间危险重重,赶考路上多灾难也就罢了,怎么还想着回来?”
冯时惜不在意鱼宣的冒犯,好脾气地回答:“我有要做的事。”
“很可惜,你说的榜下捉婿我没有遇上,”她玩笑道,“若真有一日我成婚,一定留一封请柬给你。”
当然不可能遇上。
因为冯时惜是女子。
鱼宣一想到自己刚刚议论人家被正主听到就有点自闭。
按正常人的耳朵本来也不该能听到的。
偏偏冯时惜不正常。
鱼宣没有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放下警惕。
“冯大人既然知我非人,为何不惧?”
冯时惜失笑:“我见过的灵异不少,如娘子这般的若有歹心,我绝无侥幸逃脱的可能。”
灵异伪装的最后一步,是眼睛。
鱼宣在寻常时候的瞳色棕黑,没有任何异样,这也是齐览起初惊疑却没有贸然动手的原因之一。
冯时惜有自知之明,她对付对付那些普通灵异还行,对上这种能把几座城池掀了的,还是听天由命比较现实。
女鬼摸摸自己的脸。
难道她脸上写了“我很能打”这几个字吗?
冯时惜闭口不提自己大晚上站在墙根,摆出一副热情好客的姿态:“二位赏脸来,何必做梁上君子?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齐览正想以天色已晚的理由拒绝,鱼宣却已经跟着冯时惜走了。
又机灵又识时务的NPC不多见,先聊上再说。
一人一鬼跟着冯时惜进了屋,才发现符芹也在。
“时惜说要迎一位客人,我当是谁消息如此灵通,原来是伏灵使。”
符芹说话很客气,但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女鬼看看符芹,又看看齐览,心中怪异感挥之不去。
怎么感觉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太待见齐览呢?
道士应该是香饽饽才对啊。
鱼宣和齐览被请到桌边落座。
冯时惜:“两位大驾,没什么好招待的。”
女鬼有点读不懂空气,桌上空荡荡,也没有可供她消遣的食物,只好在桌下扣紧自己的手。
齐览很熟悉这种氛围。
“有事不妨直说。”
符芹与冯时惜对视一眼。
她叹息一声,开口:“时惜的爹死得早,她又从小容易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她娘给她兑符水、求偏方,都不管用。”
“有一回时惜被个厉害的东西缠上了,去了半条命,眼看救不活,她娘带她去认了个干娘,人才慢慢清醒过来。”
一些民俗里,会有让孩子认干亲保平安的做法。
这个干亲,不拘于什么东西。
一棵树,一块石头,一只乌龟,都可以。
“后来这孩子的小病小灾少了,总算能安稳过日子。如今她受皇命,将离开弓鸣县,得好好与她干娘饯别。”
鱼宣从符芹的脸色察觉出此事麻烦。
“所以,冯大人的干娘是?”
冯时惜神色复杂:“我娘说,是一条蛇。”
鱼宣抓住重点:“冯大人没亲眼见过它?”
冯时惜摇头:“我体质特殊,道士嘱咐过。每逢年节去拜见干娘,都是蒙着眼。”
“去哪里拜见?”
“没有固定的地方,先前都是请道士算的,”符芹掩不住忧虑,“但弓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