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庆幸自己现在戴着口罩。
不至于太糗。
小医生这会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
“我叫吕栋一,嫂子叫我小吕,小栋都行。”
嫂子?
嫂子...!
裴栖脱敏不了一点。
下意识的把贴在鼻根下的口罩又往上提了提,有些局促的起身:“你好。”
彼时关越和其他几位医生也从门口进来。
“天宇,今晚要多关注31床。”男人正和身边另一位医生说话。
“好的。”
然后,所有的人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了裴栖身上。
裴栖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奇行种。
还是得说点什么。
“大家...好呀。”小水豚弱弱出声。
然后得到了齐刷刷,响当当的回复:“嫂子好。”
裴栖僵在原地,这会已经没有什么微动作可以拯救自己了,只能给关越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男人这会儿竟是站的离他最远的一位,有种置身事外,悠然看戏的感觉。
小水豚忽然有点小生气。
“嫂子,你们啥时候领的证啊,也太悄咪咪了。”吕栋一凑上前,“师哥也真是的,瞒这么好。”
“对啊,怎么着也得请吃饭吧,这么大的喜事。”名叫“天宇”的那位医生也在一旁帮腔。
“今天你不是要值班?也行,那我今天请。”袖手旁观的某人终于出声。
天宇嚷着:“不行不行,得等我放假。”
吕栋一:“也得等我放假。”
另一名年纪看着稍大一些的医生笑起来:“这得仔细看着排班表算日子了。”
后排的男人朝着青年走去,伸手,牵住了青年纤薄的手腕:“走吧。”
吕栋一:“这就走啦!”
关越不理他,牵着青年往外走。
“嫂子拜拜!”吕栋一还在后头嚷。
小水豚再次庆幸自己戴着口罩,只是早已红透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
关越的余光瞥到一点青年红通通的耳廓,口罩下的唇不禁扬起一个不小的弧度。
他将青年带到了更衣室门外,这才松开手:“我换个衣服,你在这等我一会。”
裴栖:“好。”
很快,男人便换上了私服从室内出来。
很夏天的穿搭,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内搭是一件白色的背心,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还有锁骨下,隆起的胸膛。
藏在不厚的白背心里。
欲盖弥彰。
裴栖赶紧挪开了目光。
咳咳咳...好像他大学的时候看的某些漫画里,那种有着大什么的男人。
关越:“晚上想吃什么?”
两人站在还没到的电梯前。
裴栖:“都可以。”
“叮”电梯门在此时打开。
里面并没有人。
两人齐步走进去。
裴栖终于是从刚刚不经意瞥到的画面里爬出来了,想起问正事:“那个,你已经和他们说我们结婚的事情了吗?”
关越一点也不心虚,坦然道:“他们很八卦,猜到的。”
裴栖:“你没否认吗?”
“是事实,我为什么要否认?”男人回答。
也是哦.....
裴栖抿了抿唇瓣:“但是这样,他们就都知道了。”
要的就是他们都知道。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不断下降的电梯层数:“他们知道了,该想后果的是我,你着急什么?”
“那...后果会是什么?”小水豚扭过脸,将目光落在男人那张被口罩遮住的半张的脸上。
“后果就是......”男人的语调沉下几分,眉梢却在扬起。
裴栖嗓子眼都被吊起,以为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什么?”
但是仔细想想,医生又不是道士。
结个婚应该不至于触犯行业规定。
嗯......
“我们科室其他人结婚的时候,都会请客吃饭,还要发喜糖,到时候......”男人说到这,不禁顿了顿,“需要你在场。”
裴栖:“就这样吗?”
“不然,裴老师以为会怎么样?”
电梯在彼时再次“叮”的一声响,自动门缓缓朝着两边打开。
裴栖跨出电梯,“哈哈”笑了两声,打着马虎眼。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会正在脑补道士被逐出师门的画面。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
这几天工作有些忙,回到家也没时间在让自己的脑子闲着瞎想了,背着个笔记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埋头苦敲键盘。
今天讲课的时候,学生提了几个有关制作浆糊的问题,还有浆糊种类的分化,他想着可以列个导图,在边上加注释,应该会能让人一目了然。
浆糊这种东西,好像在修复工艺上,算不上什么特别,却又好像处处都用的到。
讲的详细些也好。
关越半倚在客厅的墙边,像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最近很忙?”
“也还好,就是最近不是去讲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