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阵法调整的差不多了,条野采菊就起身从食堂离开,去天守阁验收最终的成果了。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一部分沉默不语的刀剑这才开始了小声的交流。
审神者一不在面前,明石国行就跟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就趴在了爱染国俊的身上“我们本丸的变化很大呢,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本丸了。”
爱染国俊已经习惯了自家监护人的疲懒,因为他其实心里也明白明石国行只是表面看起来懒散,紫发太刀虽然平日里总是挂着一副对万事万物都漫不经心的表情,但其实真正该注意到的东西明石国行是绝不会忽视的。
当初第一任审神者在的时候,就是这位一向懒散的太刀最先发现了危险,并很好的保护好了他。
所以爱染国俊也只是下意识的抱怨“国行你不要一天躺着啦,这才出门几分钟啊……”但还是诚实的伸出手调整了明石国行的位置。
“这样躺不太舒服的吧,换一个姿势啦……”
他的行为让一旁的加州清光看的嘴角直抽搐“你也太惯着他了,如果不是你惯着他想必也懒不成这个样子……”
但还是有刀剑注意到了明石国行话语中的含义,小乌丸抬起了那双黝黑的眼睛“明石国行,你是想倒戈向审神者的方向了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紫色头发的付丧神轻轻的笑了一声,他带着关西腔调,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提问“您为什么不问烛台切光忠这个问题呢?明明他才是最有可能向着审神者的那个人吧?而且……倒戈?说的跟背叛一样,但真的是背叛吗?”
药研藤四郎也接话,一向以沉稳著称的短刀眸光闪烁“如果他不是那种审神者的话,其实认可他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不可以!”
药研藤四郎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愤怒的蜂须贺虎彻打断了,浅紫色头发的付丧神怒火中烧,他控制不住力气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木地板上。
“你们难道都忘了吗?前两位审神者,尤其是第二位!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易的付出信任!”
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但责备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被他自己艰难的咽了下去。
其它的付丧神也都陷入了沉默,药研藤四郎犹疑了片刻,他对着蜂须贺虎彻微微低头“抱歉,蜂须贺先生,但是……”
想起了一些事情,承担起家长责任的短刀忍不住叹气,他的神色倦怠而忧愁,五虎退已经回到了刀剑内,而他今天带过来放在身侧的,就是那把沉睡着弟弟的短刀。
“我的弟弟死的就只剩下退了,而退……他的暗堕和伤势都太严重了,直到新审神者到来才开始恢复,如果没有了审神者,那他应该是撑不了太久了。”
——五虎退是遭受到第一任审神者嫌弃的刀剑,所以在第一任审神者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暗堕,他也是如今本丸的所有刀剑中暗堕时间最长的一把。
再加上第一任审神者不允许他练级,派他出阵多半是心情不好,故意派去高难度战场希望他碎在战场上,还不愿意让他疗伤。
索性藤四郎家的成员多,大家抠抠省省刀装与修复的材料,也能让五虎退成功的活到第一任审神者死去的时候。
但……在战场上五虎退的等级还是太低了,而且他的心态也不好。
为了在斗争中帮上忙,怯弱的短刀主动选择了暗堕,增加实力的同时,让本就没有好完全的伤势更是与日俱重,虽然有兄弟们保护,但……
他的兄弟们大多都先他一步碎刀了。
而第二任审神者纯粹就是接了委托来折磨刀剑的,又怎么会帮五虎退修复,所以到了后来,在条野采菊来之前,五虎退已经成了本丸里唯一一振重伤的刀。
“所以……抱歉,蜂须贺先生,为了退,我想我还是愿意接受新的审神者的。”
药研藤四郎诚恳的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蜂须贺虎彻,他的手一只安分的放在腿上,另一只自然垂在身侧,指尖轻轻的抚摸过了冰凉的短刀,冥冥之中,药研似乎听到了一声幼年白虎的嘤咛。
蜂须贺虎彻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而已,所以回过神来之后,他盘腿静坐半晌,长出了一口气。
“不,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是我不小心把气撒在了你的身上。”
其实太鼓钟贞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长曾祢虎彻死亡后的那段时间里,蜂须贺虎彻精神恍惚,以至于忽视了浦岛虎彻,所以他们家的小短刀也是受了伤的,只是浦岛虎彻从前经常出阵,等级较高,再加上暗堕程度不深,所以情况要比五虎退要好一些罢了。
试想如果伤成那个样子的刀是浦岛,自己肯定也会像药研藤四郎这样做的。
“嘛嘛嘛……所以现在算是是达成共识了吗?”明石国行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揉了揉眼角,抬起头。
“不,没有”小乌丸挪过了眼睛,他用那黑黝黝的像是黑夜或是乌鸦羽毛一样的瞳孔盯着明石国行“你发现了什么?放在以前,你可不会这么早就站队。”
明石国行侧了侧头,懒洋洋的叹气“啊……我不太想解释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