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倾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睁开眼时,卧室里还是黑漆漆一片。
她迷迷糊糊摸到床头的手机,才发现噪音并不是来源于此。
手机还在响着,她平躺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摁亮锁屏查看时间。
十点零三,平时这个点,宋祈早就已经去公司了。但今天——
岑意倾侧头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他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一连串的声响。
昨晚尤婧让她今天上午去趟工作室,眼下她的困意被铃声吵散了大半,心里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直接起床。
“接电话。”
去洗漱前,她冲着床那边的人喊了一声。
但直到她换好衣服,宋祈还是躺在床上,甚至连睡姿都没有变过。
赖床这种事落在他身上有些反常,岑意倾觉得奇怪,刚刚走近他睡的那一侧,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曲扬。
“宋祈?”
她试探着拍拍他的脸,但掌心刚一贴上皮肤,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赶紧又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她拉开身后的窗帘,阳光倾洒进室内,卧室里的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宋祈脸上的酡红也因此看得更加清楚。
她盯着亮起屏幕的手机,踌躇了一会儿,拿起来接通。
“太太?”听见她的声音,曲扬有些意外。
“宋祈生病了,你一会儿送他去医院。”她简单交代了几句,挂掉电话要走。
刚才还病得连张嘴出声都没力气的人听见她的话,倒突然有力气能抓住她的手。
他的嗓音哑得过分,拽住她的手抬眼问:
“你去哪里?”
“去拿体温枪。”
腕上一松,宋祈放开了他,撑着身子从床上缓缓坐起来,背靠着床头,“你去吧。”
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等待放学的小孩。岑意倾看见这样子觉得好笑,怕不是真的烧傻了。
所幸测过后确认只是低烧,不算太严重,她把人扶起来简单洗漱换衣服,出门时曲扬已经下车等候了。
宋祈还是昏昏沉沉的,一上车就靠在她肩上闭了眼。
“先别睡啊。”岑意倾推推肩上的脑袋,等他听话坐直了,拧开杯子递给他,“喝点水。”
出门前她特地让张姨装了一杯淡盐水,带在路上喝。
趁他喝水的空档,她又拆了个退烧贴给他贴在额头上。
曲扬从后视镜里关注着后面的情况,无意间和蔫儿啦吧唧的老板对视一眼,识趣地帮忙升上挡板。
她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把退烧贴的包装揉成一团扔掉,对前座的曲扬道:“小曲,我晚点还有事,你陪他去医院就行。”
“你不陪我?”靠在肩上的人蓦地开口,浓重的鼻音让他的语气竟然显得有点委屈。
岑意倾垂眸,对上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着层水汽。
好吧,她心软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行吧,陪你。”
曲扬在得知他生病后,第一时间就预约了宋氏旗下私立医院的医生,到地方后很快做完检查。
是受凉引起的发烧,没什么大问题。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岑意倾陪他在病房里挂水。
忙活一上午,等到宋祈这边搞定了她才得空,想起给尤婧打电话。
Rovella之前拍的那组官宣照已经出来了,她这时候本该在工作室选片。尤婧昨晚提了一句,说有事要通知她。
她本想趁宋祈挂水的时间离开,但眼下曲扬被他支走了,她不可能留他一个人在医院。
“你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吧,宋祈生病了,我暂时走不开。”
说到这里,她捏捏眉心,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挂水的男人。
“哟,怪稀罕的。”尤婧调侃她:“这就进入角色了?”
“入你个头,赶紧发过来。”
挂断电话,她坐回病床边。
宋祈看起来比先前好些了,一只手挂着水,一边还有余力去回复工作信息。
她无奈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自言自语般:
“好好的怎么会发烧。”
宋祈正在打字的手一顿,手机掉到床上。
他不动声色地捡起来,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自己发烧的原因。
左不过是昨晚脑子一热,去阳台给祝淮序打电话的时候低估了明京冬天的威力,穿得太少,被风吹得着凉了。
但他不可能如实告知岑意倾。
好在这时曲扬进来了,带着张姨做好的午饭。
岑意倾也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升上小桌板,把饭菜一一摆好。
两人吃饭的间隙,曲扬在一旁小心翼翼开口:
“宋总,今天原计划是要去‘那里’......”
她听得云里雾里,“工作吗?”
放下筷子,岑意倾看向他,“既然生病了,那就等好点再去吧。”
两束目光同时投向宋祈,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吩咐曲扬:“明天再去,你可以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