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相府篇08(1 / 4)

卯时初,鸡鸣,东边翻起鱼肚白,燃烧一夜的烛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缕缕炊烟,与清晨蔓开的薄雾融汇,最终在晨曦落下时彻底消散。

纪宜游僵着身体睡了一整晚,外衣和发饰皆未褪,被盛云唤醒后麻木地坐在床沿边,怀疑人生。

“姑娘昨夜怎的没唤奴婢一声。”盛云拆开与发丝搅在一起的头饰。

纪宜游半闭着眼,未清醒的嗓音哑又黏糊:“太困了,一沾床便着了。”

盛云叹了口气,把稍显尖锐的步摇拿到她眼前,劝道:“那也要把头饰拆了才行。”

这根步摇是祖母送她的生辰礼物,黄金制成的簪底细长,尾端四方转尖,其下垂落的玛瑙似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她很喜欢这种偶尔能当武器的装饰品,常戴着。

当然,瞧见她戴的祖母更高兴。

她接过步摇,从紫葡萄里抽出一根断裂的发丝,保证道:“下次一定。”

盛云惆怅得连气都叹不出来:“姑娘,这句话奴婢听了不下百次了。”

纪宜游无辜地打了个哈欠,习惯性转移话题:“小厨房烧水了吗。”

“烧了。”盛云把取下的发饰转移到梳妆台,拿着梳子回到床边帮她打理乱糟糟搅在一起的长发,“姑娘要再睡会儿还是沐浴?”

发梳沾了茉莉发油,香味浓稠,她揉了揉鼻子:“沐浴吧。”

半个时辰后,纪宜游焕然一新地踏出主楼,气温不热也不冷,她仰头瞧了眼太阳的位置,估摸大致时间。

院里的小厮和婢女各自忙碌,来往匆匆。

地势高的好处便是在她的位置能依稀瞧见其他院落的情况,比如请安迟到,她必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迈下台阶:“殷予桑住在哪间厢房。”

“东厢房。”盛云忧虑不安,“姑娘真的要保他吗,刺杀储君可是死罪,若被发现……姑娘也难辞其咎。”

路过的婢女皆会朝她行礼,纪宜游微笑着点头,语调轻缓:“若没有暗卫和死士,咱们现在应该在吃席,而不是去请安的路上。”

盛云懵逼:“吃什么席。”

“丧席。”幻想很美好,纪宜游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笑出了声,“也是等到有人买凶杀老登的一天了,唉,你还别说,殷予桑那家伙有点东西。”

国乃安身立命之根,储君作为下一任继承者,除了皇室内部的触斗蛮争,其余人谁敢插手。

买凶杀储君放在话本子都荒谬,他身为江湖人士,竟敢为了钱接此等任务。

但凡动一点脏心思,将任务丢给底下的弟子,成功入账五千万黄金,失败失去一个弟子和四千万黄金,也不会瘸着腿挂着手惨戚戚的在这里当男宠。

“姑娘,谨言慎行。”盛云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但大不敬的话听懂了。

“知道啦知道啦。”纪宜游抿住唇,没告诉盛云她即将成为第二个买凶杀储君的买主。

海德院位于西侧靠南,与清荷院只隔了小小的花卉园,穿过游廊跨过高高的门槛石,偏小的院落映入眼帘。

老太太原先住在老府邸时总念叨空荡荡的令人不适,搬来新府邸后亲自挑选了这块瞧着四四方方的小院落。

用她的原话,便是人老了怕冷,小点好。

“你猜咱是第几个。”纪宜游悄声道。

盛云每日猜,猜都快麻木了,无奈道:“第三个。”

“那我猜第二……啧,他怎么在这里。”还没扬起的笑容消失,她撇开视线,装作没看见,疾步往明间走。

“好巧。”乔源迈过门槛,朝她颔首,“三姑娘晨安。”

前行的路被挡住,纪宜游不得不礼貌回礼:“见过羽林大人。”

“不必客气。”男人褪下一身盔甲,杏色衣袍冲散冷厉和刚硬,露出了几分温润,脾性也瞧着好相处了许久。

纪宜游疏远地弯了弯唇,想绕过他进屋。

谁料他继续道:“不知乔某是否有幸去姑娘的院子采摘莲子。”

多冒昧,她为数不多的莲蓬都快被连吃带拿的薅没了,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纪宜游顿住脚步,回首笑得极为不情愿:“自然,院里有婢女候着,大人吩咐她们一声便好。”

乔源看不到她的勉强:“多谢。”

纪宜游咬着后槽牙眼睁睁看着他坦然自若的离开,看方向直奔清荷院,气的拳头都紧了:“我要去找爹告黑状。”

盛云:“羽林大人怕是冲着刺客去的。”

“可不能瞎说,咱院里只有男宠。”纪宜游揉了揉脸颊,扬起甜甜的笑容走进明间,黄鹂鸟般唤道,“祖母,宜游来给您请安啦。”

垂在耳侧的紫葡萄玛瑙摇晃,与勾起的发丝缠绕。

乔源昨夜摸清了府邸的大致布局,离开海德院后直奔北边的清荷院,脚步快得生风。

偏高的地势下是高度不同的大型基石,除开占据大半面积的荷花池,剩下都是树木灌丛以及几座供人休息的亭台。

此格局注定厢房只能是主楼东侧的东厢房。

辰时未至,院里小厮婢女忙碌,偶尔会有人行礼询问,他皆摆手拒绝,笑着道:“听闻清晨的荷花最是绮丽,我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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